柴房之中又脏又乱,四面都是灰尘,但是,欧阳夫人好像没有什么感觉。
她心中只有无尽的后悔。
她以前怎么没有看清?
直到刚才,直到感觉到欧阳元青凛冽的杀意和眼底不加掩饰的嫌恶,她才瞬间明白了一件事。此时,身在柴房,这个关犯错下人的地方,她呆呆地坐着,泪水如泉一般涌了出来。
她该死啊!
她愚蠢啊!
是她毁了路路。
她成了路路的累赘。
欧阳元青以她相挟,路路肯定不能跑,不会跑,难道,路路要成为下一个她吗?她从没有一刻这样痛恨自己。
她亲手葬送了女儿的幸福。
这一刻的欧阳夫人,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处境,只有悔恨和无力。
她醒悟得太晚。
迷迷糊糊地在柴房散发着霉味的稻草上坐着,欧阳夫人想到了她这一辈子,少年时,和师兄两情相悦,原本以为会生死相依,白头到老,但是,父亲逼她嫁给欧阳元青,如果她不嫁,他就杀了白志儒,她人生的道路就生生地转了个弯。
白志儒还是死了。
那她还活着干什么?
想到这里,欧阳夫人的眼里突然就迸出一丝坚毅决绝。
还有两天,如果她现在死了,路路还有机会逃吧?
她起身,四处看着,柴房的房梁有些高,不过,欧阳夫人不在意,她会武功。她解下腰间的束带,将它穿过房梁,打了个结。
那束带有些短,以至于结成悬挂的绳子有些短,她需要跳起来,才能把脖子套到绳圈上去。
欧阳夫人脸色决然地纵身一跃,双手抓住绳结两端,就要把肚子伸进去,突然,“嗤……”有人轻笑了一声。
这柴房里没有人,这声嗤笑来自哪里?
欧阳夫人顾不得寻死,四下寻找着,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一张脸,一个倒挂在梁上,头下脚上,轻松晃荡的脸,那张脸上笑盈盈的,虽然那笑意带着几分恶意,带着几分轻嘲,却让欧阳夫人呆了一呆,她惊声道:“是你?”
这一呆之下,手不自觉就松了,身子一坠,掉落地上。
绳结结得高,离地面足有一米五,欧阳夫人又是在不防之下,这一跤跌得还不轻。
看着欧阳夫人脸上的痛苦之色,骆清心轻飘飘地落到地上,走到她面前,饶有兴趣地看丰她,道:“疼吗?”
欧阳夫人心中产生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疼吗?
若说疼,还真的疼,这么高摔下来。
可是,她原本就是准备死的,摔一跤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
骆清心看着她的表情,笑了起来,她笑容肆意,那一张脸又是那样艳光照人,倾城之色,使得这笑意也妖娆晃人眼,欧阳夫人都看呆了。
骆清心笑问道:“摔了一跤,看清一些东西没有?”
欧阳夫人一怔,摔了一跤?肯定不是指这一跤,这一语双关的话,她又不是傻子,还有什么不懂?
她苦笑道:“看清又如何?我如今,只是个累赘!”她因为摔倒,是坐在地上的,突然调整了姿势,对着骆清心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