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郑主事应该已经查到是谁泄露新型武器了吧?”赵昺没有证明回答,也没有感到十分惊讶,而是反问道。
“陛下,在查获蒙元探子后,属下知道事关重大,便亲自审讯,其交代是松月楼的一个伙计告知的,且消息肯定准确,是出自一位大人物口中。”郑虎臣从小皇帝平静的脸上并没有看出什么,小心的回答道,“属下按照这条线索追查下去,发现松月楼靠近六部,朝中官员时常出入其中,也不乏有部堂的大员,一一排查后,发现嫌疑最大的居然是……”
“呵呵,居然是周翔那货,对不?”赵昺笑笑替其说出道。
“陛下早已知晓此事了?”郑虎臣大惊,他没想到小皇帝已然事先获知,那么他这个情报主官便是失职了。
“嗯,你看那边,皆是朝臣弹劾其的奏章!”赵昺指指旁边的桌几上厚厚一沓奏章道。
“周翔也是不争气,陛下顶着朝臣们的非议,一力将其提拔为工部侍郎,可他却行为不检,每日与班阿谀奉承之辈出入酒楼,几杯酒下肚便口无遮拦,口出狂言,平白惹下灾祸,也让陛下为难!”郑虎臣叹口气道。
“周翔此次位列朝堂,荫子封妻自然高兴,他人缘在朝中又不错,同僚之间相互道贺也属正常,喝多了酒,吹几句牛也非什么大事。而是那些文臣看着一个将作出身的吏员,骤然升至高位,心里嫉妒,便无事生非上奏弹劾,朕一律都驳回了!”赵昺却不以为然地道。
“陛下也以为周翔只是喝多了酒,胡言而已吗?”郑虎臣听小皇帝轻描淡写的话,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更是觉得上奏的官员心中生嫉,胡乱攀咬罢了。他犹豫了下,再次施礼道。
“难道其还说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赵昺轻笑着道。
“那确没有。”郑虎臣摆手道,“属下获知消息后,便遣人追踪监视监视,其在席间时时盛赞陛下,不过也不忘拉大旗做虎皮,声称陛下的性命是其救下的,陛下对其宠信有加等等。不过也多有失言之处,多次提到军器监和将作监的机密之事,且为了表明与陛下亲密,还将些私下之语泄露给众人。”
“呵呵,这货喝多了还未忘君恩,还算是有良心!”赵昺听了却是笑着道。
“陛下,属下也知陛下最是仁义,对府中旧臣更是不忍痛责。但此事非比寻常,周翔主管军械生产和研发,掌握着诸多机密,而茶楼酒肆中多有潜伏的蒙元探子,又有小报派出的省探,一旦其失言将机密曝出为敌所晓,将是后患无穷,还请陛下严加约束,勿要铸成大错!”郑虎臣见小皇帝并不将自己所禀报的事情当回事,还多有维护之意,情急之下深施一礼劝道。
“不要着急,先吃些冰镇的果子消消火气!”赵昺说着将身边的‘冰箱’掀开,拿出一盘瓜果道。其实冰箱这东西古代也有,但确切的说应当叫保温柜才对,结构与过去走街串巷卖冰棒的小贩所用的木箱结构相似,只是要精致了许多,底部摆上冬日储存的冰块,在冰上再放上吃食予以降温。
“陛下……”郑虎臣迟疑了下,还是接过陛下递过的一个桃子,皱皱眉低头咬了一口,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郑主事,从当年在疫船上你、我,还有周翔和庄世林相识,共同渡过一段艰难的日子,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赵昺也拿过一颗李子边剥皮边道,“至今我们风雨与共渡过了十余年,以你所看,周翔过去可曾做过什么坏事?”
“陛下,周翔此人虽然为人圆滑,喜欢结交,有些媚上,但其却行事谨慎,确也从未做过什么不法之事,有过当之举!”说心里话,郑虎臣对周翔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有点看不起其一副对上官阿谀奉承的样子,但两人关系尚过的去。细想之下,其确实没有做过恶事,对小皇帝也是忠心耿耿,做事也很稳妥,他沉吟片刻道。
“那汝就没有想想其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张扬,口无遮拦了吗?”冻过的李子皮不大好剥干净,赵昺毫无形象的啃着一块尚带着果肉的皮笑着问道。
“属下想着其是不是骤然得志,便没了约束,才做出放荡之事。而听陛下之言,其中却有些蹊跷之处。难道是……”郑虎臣嚼着桃子想了片刻看向小皇帝恍然道。
“正是朕授意的!”赵昺点点头轻声道。
“哦,陛下是让周翔故意泄露军器监研制的新型武器的秘密,那为敌所知,岂不让其有所防备!”虽然已经猜到,但是小皇帝亲口承认,也让郑虎臣吃惊不小。
“呵呵,哪里有什么破城神器,若能将城池一举摧毁,除非天降霹雳,那不过是朕蒙骗蒙元的。”赵昺笑着说道。别说当下,就是八百年后的现代,在不动用核武器的情况下,也难以一下将座古代城池摧毁,何况眼下他只有威力要小的多的黑火药。
“唉,原来如此。”郑虎臣哀怨的看了小皇帝一眼,叹口气道,“陛下故意散播假消息,是不是针对蒙元沿江增修堡垒,重修州县城围之事?”
郑虎臣身为情报主官,自然知道在江北连续发起突袭战,蒙元人员和财产损失惨重后,而水师的彻底失败也让他们失去了南侵的条件,起码在一段时间内如此。伯颜面对如此窘境,不得不转攻为守,准备依靠城墙和堡垒来对付己方袭扰,这也必会给己方以后的行动造成困难。而小皇帝在此时突然放出手中有破城神器的消息,其意自明。
“是,也不全是。”赵昺被郑虎臣那眼神看的直起鸡皮疙瘩,将李子丢到嘴里含糊地道。
“无论为何,陛下也应交给我们事务局实施。周翔虽然精明,但是稍有纰漏就会前功尽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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