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听小皇帝要换张两石弓,皆是十分吃惊又担心。按照神宗皇帝校阅,以弓力分士兵为三等,挽弓七斗为下等,挽弓八斗为中等,挽弓九斗就是上等。而按照本朝修撰的《武经总要》里面对弓箭手的划级,说能挽一石弓的是普通人,能挽两石弓的是牛人,能挽三石弓的就是变态牛人。
因此小皇帝能轻松拉开九斗弓,已经进入优等射手之列,拉开石半的强弓在以往也可以算是军中翘楚了,业已是在座许多人的上限,而两石弓他们都有些含糊。使得大家都有些担忧,要知道拉弓不仅需要臂力,也需腰腹之力,若体力不足强行开强弓不仅会损伤筋骨,甚至会造成内伤。
“陛下能开石半之弓,已经远胜军中众将,不必再试了吧?”赵孟锦从弓架上摘下一张两石硬弓,有些犹豫地道。
“事实而已,拉不开朕自然会放弃,而你们皆是朕的心腹,也必不会笑话的,是不是啊!”赵昺一把拿过来,对众将笑着道。
“怎敢,陛下之力已经超出大家的预想,何人敢耻笑啊!”赵孟锦讪笑着道。
“不敢,还是想笑又不敢啊!”赵昺调笑了一句道,“想笑就笑,不要憋着在大殿上再放屁!”
“陛下,大朝会上明显是那些文官在欺负洒家,一个屁而已,却说出那等言语来!”赵孟锦听了脸一红道。
“唉,朕也有些受够了,给他们点儿缝儿就要钻,酸了吧唧的拽文,好像不如此就显示不出他们的高明!”赵昺说着搭上一支箭,身子略微前探,两膀较力,前腿绷后腿弓,‘咯吱吱’一阵乱象,他竟然将弓拉成满月,而身不晃,手不颤,略一瞄准便放弦激射,而手指在箭尾轻轻拨了一下。矢如流星般飞逝而出。
‘铛啷啷’,锣声连续敲响,表明正中红心。
“陛下,神射!”
“陛下,了不得啊!”众将又是一阵叫好声。
而赵昺却手不停,又连发两箭,渐渐中的。虽没有罗宾汉那样可以最后一支箭劈开前箭那样的神技,三支箭却也紧紧的凑在红心之上。能在八十步的距离上连中三箭,却也不俗了,众将皆是行伍出身,无论是步军和水军都曾习过箭术,知道这其中的不易,以其身手应该能跨进神射手的行列了。
“当年岳武穆弱冠之年便能挽三石强弓,朕与之差之远矣!”赵昺连发三箭,觉得胳膊发酸,心跳加速,知道自己的极限有可能超越,但是也已经是力不从心,大喘了口气笑着道。
“岳武穆乃是不世名将,百年难出,陛下不及也不足为奇。但年仅十五能开两石弓,连连射中八十步外的靶垛,业已远胜常人。”江钲听了施礼道。
“是啊,陛下虽已戴冠,但是身体尚未长成,待过几年未尝不可超过岳武穆!”赵孟锦也笑着言道,“属下在陛下年纪尚只能开九斗弓,便名震乡里了,还颇为得意,沾沾自喜,现与陛下相较,真是汗颜。”
“唉,吾比之陛下尚年长几岁,当下却石半之弓也难以拉成满月,真是气煞人也!”那边陈墩见小皇帝连连换了四张弓,他也试着拿起那张石半硬弓,但是连试了几次,都只能勉强拉开,不由的感叹道。
“过去有人言称陛下形肖太祖,如今陛下开的硬弓,乘的烈马,武艺超群,看来所言非虚!”江钲言道。他家中三人出相,陪祭之时见过太祖御容非是不能。
“陛下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乃是上天遣来救我大宋,出民于水火的明君。”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韩振插言道。
“呵呵,能得韩将军说句好者都难得一见,如今盛赞陛下可见不虚啊!”庄思齐听了大笑着道。
“好了,勿要再吹捧了,再言朕就要上天了。”赵昺摆手笑道,“当下朕已经射了头彩,就看诸位了,朕今天可是带来不少利物的,只肯你们有没有本事拿回去了。”
“陛下,那属下等就不客气了,只是届时陛下可不要心疼!”章子珍听了大喜道,拿起把弓就要开射。
“老章,既然陛下有利物,就得要有个章程,非是猫啊狗啊的射上两箭便能得到赏赐的。”陈凤林伸手按住其手言道。
“老陈你这叫什么话?别看你是步军,弓马娴熟,洒家虽说是水军却也不惧你,有本事只管来夺!”章子珍挣脱其手,横着弓笑道。
“如此便由陛下定下章程,咱们这就比过!”陈凤林反手又抓住其手拉了过来道。
“没有规矩便没有方圆,陛下刚刚已经是技压众将,那便请陛下做个仲裁,定下规矩,比试比试!”刘洙向众人拱拱手言道。
“好,就请陛下圣裁!”赵孟锦丝毫不让地道。
“也好,那么咱们就依军中的规矩,先是个人先比,就以八十步为基点,每人三支箭为限,弓型自选,中靶多者为胜。若是平局,可再战一轮。”赵昺言道。
“陛下,步射太过简单,咱们还是骑射如何?”赵孟锦又提议道。
“赵都统,这是欺负吾等水军不擅弓马,不若我们乘舟来射如何!”刘洙却是不愤地道。
“就是,赵都统我们本是同属帅府,这才不到一年便与我们生分了!”董义成撇撇嘴言道。
“董都统这话也不对了,难道我们非是出身帅府,便要另眼相看了?”江钲听了却极为不舒服,厉声言道。
“呵呵,江都统勿恼,皆是洒家错了,一切依陛下安排,咱们就比步射!”赵孟锦一看矛头皆指向自己,拱手向几个人施礼,尴尬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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