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徒步作战。
此兵种所持的长枪十分有特色,以赵昺看和后世明代名震天下的广西‘白杆兵’用的长枪类似,以当地所产有韧性的硬木为枪柄,枪尖上配带刃的钩形似钩镰枪,枪锺上带有铁环。作战时,钩可砍可拉,环则可作锤击武器,必要时,数十杆长矛钩环相接,便可作为越山攀墙的工具。
他们成军后驻守在大宁寨,而非城中,用以防御琼州北岸,弹压俚乱。也正是如此,山地旅反而成为琼州军最为神秘的部队,加上其特殊的身份,大家都将他们视为小皇帝的侍卫军,无人敢调遣差事,而赵昺也不会没事找事的去招惹他们。所以除了去新军营轮训和参加例行校阅外,很少在外界露面,但是军资、薪俸从未拖欠过。
赵昺这次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前来,可是双方从未有过交流,他其实十分担心山地旅不会遵从自己的号令或是做出过激的行为。但一试之下并未发生让他尴尬的事情,因而心中暗松口气,但他仍然紧绷着脸,从队首走到队尾走了一遍回到队列前面,以犀利的目光扫过前排的军将。不知是摄于他‘威名’,还是怯于自己的身份,他们的眼神竟有些慌乱,喘息声也急促起来。
“站了一天不累吗?”赵昺见状心放下大半,面色稍缓问道。
“……”可队列中却没有回应,而是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作答。
“立正,坐下!”赵昺明白了,好好说话他们听不懂,面色一素下达口令道。
‘啪!’
‘噗通!’众军放下长枪,一屁股都坐在地上,站了多半天军姿再好的体能也受不了,让赵昺感到意外的是他们中竟然无人晕倒,尤其是队列中的一队女兵也不例外,可见其素质除了自己的亲卫旅只怕禁军也难以全员做到。
“你们过来坐吧!”赵昺也席地坐下,招招手让吴琴和李三娘坐过来道。
“来,喝些水!”这时田忠派人将水送了进来,这么多人喝当然不能是茶壶、茶碗,而是以木桶盛放,另附一只舀水的水瓢,两人坐过来后赵昺指指水桶道,可却发现不仅他们二人,下边的人也无人动手去舀水。
“陛下,卑职不渴!”吴勤舔舔嘴唇道。
“你也不渴吗?”赵昺看向李三娘轻声问道,同时上下打量着这个多年没见的未来媳妇。其如今个子长高了,人似乎也长开了,比之当年那个黑了吧唧的小姑娘耐看了许多,加之穿着戎装又另有一番韵味,不过若非事先知情自己绝对已经认不出来了。
“陛下……”李三娘却不敢直视小皇帝的目光,轻声叫了声陛下摇摇头道。
“哦,朕却是渴了。”赵昺看他们的样子一个个的嘴唇干裂,哪里是不渴,分明是都快虚脱了,而他们又不肯喝水那是怕自己在其中下了药。他笑笑从桶中舀了少半瓢水一饮而尽,有意无意的又甩了下显示自己确实已经喝下去了。
“你们不渴吗?”赵昺扭脸又对站在身后的倪亮和陈墩言道。
“哦,陛下一提,属下确实也渴了。”陈墩鬼精鬼精的,如何听不出小皇帝话中之意,笑笑回答道,拽上还懵着的倪亮走到队列旁的水桶前,将每只桶中的水都喝了一口。
“陛下,卑职……”吴勤见状脸红脖子粗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唉!”李三娘轻叹口气,伸手也舀了半瓢水一口喝尽,将瓢递给了吴勤,其也赶紧舀了水灌进肚子中。其他俚兵也早就渴急了,也依此起身到水桶前喝水,但即使这样仍然井然有序,丝毫没有混乱。
“哦,你们将军兵训练的很好啊!”赵昺见状笑道。
“陛下,这是卑职的之责!”吴勤拱手施礼道。
“不错,能将这些俚兵练成一支劲旅,看来你们也是用了心的!”赵昺笑笑言道。
“陛下这皆是少主的功劳,卑职却不敢领。”吴勤看向李三娘回答道。
“呵呵,是吗?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赵昺看向一直垂头不语地李三娘道。
“我……卑职不过是照猫画虎,比不得陛下。”李三娘犹豫了片刻,不知该如何自称,想了想还是没能说出口。
“陛下,少主自幼由名儒教导,还化名入新军中学习,至今仍苦读不缀,现既能运筹帷幄,又可持枪上阵杀敌。”吴勤当然知道两人的关系,唯恐陛下误解,连忙补充道。
“陛下,饭已经准备妥当!”这时田忠过来禀告道。
“送上来吧,朕就在这里用饭了!”赵昺点点头言道。
“陛下,这是何意?”吴勤听了有些回头轻声问陈墩道。
“陛下知道你们在帅堂前站了一天,水米未进,便让田统制为你们准备了饭菜,免得将士们饿坏了。”陈墩说了缘故,又冷笑两声言道,“可你们非但不领情,还担心在水中下毒,陛下诚心待人,你们却怀小人之心,若是我……嘿嘿!”
“住嘴,吴统领不过是求战心切,以此明志罢了!”赵昺瞪了陈墩一眼道。
“陛下,卑职有罪!”李三娘这时却起身施礼请罪道。
“哦,你们何罪只有啊?”赵昺‘惊讶’地道。
“陛下,卑职率军闯辕门,在帅帐之前示威,便已经触犯军中律条,还请陛下处罚!”李三娘言道。
“明知违反军规,却又为之,又该当何罪?”赵昺看着李三娘,缓缓言道。心说这小娘子主意够正的,自己现在若是治不住他,来日动不动便给自己闹脾气,那还了得。
“陛下,当罪加一等!”李三娘咬咬牙含泪言道,而心中却倍感委屈,自己如此是为了谁?还不是不想给你丢脸,让他人瞧不起自己出身‘蛮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