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当真!”陆秀夫向上施礼道。
“呵呵,此事当真,只是朕那日喝多了酒,一时忘记告知诸位了!”赵昺尴尬的笑笑道。
“陛下年纪尚幼,又怎能饮酒!”应节严听了阴了脸道。
“先生勿恼,只是一时高兴才喝了几杯,谁想到朕的酒量却是如此不济,以后万万不敢再饮了!”赵昺连忙承认错误道。而心里暗自感激,老头儿明着是训斥自己,实际是暗中为自己解围,想想此等重大的事件当朝宰执一个个都不知晓,反是一帮武人先得到了消息,岂不又挑起双方的矛盾,而他也会被质疑对几位重臣不信任。可老头儿几句话就洗清了一切,自己这个最受皇帝信赖的师傅都不知道,你们也就别跟喝醉的小皇帝计较了。
“陛下,可否借舆图一用?”众人还想再探探陛下为何确信忽必烈将死,可张世杰却不合时宜地奏道,想接着阐述其想法。
“有何不可,不若去书房那里最为齐全,不必再拿来找去!”赵昺说着离座道。
众人跟着小皇帝移驾临时改造的大书房,大家一看满屋子的书籍、地图便知其绝非是度假来了,而是再琢磨大事。在其中侍奉的小黄门得到吩咐立刻将舆图找出来铺在一张大案上,又用镇纸压平,众人才围拢过来。
“陛下,臣以为我们可以取海路前往妥当,一者可避免与沿途敌军交战,二者也可达到突袭之效。因而先遣水军直入钱塘江口先行歼灭敌屯驻龙湾的敌水军!”张世杰指着地图道。
“枢帅是欲先夺临安?那里城池高耸,又屯有重兵绝非短时间可下!”文天祥言道。
“右相勿急,吾攻入钱塘江只是诱敌之计,使敌不敢擅离临安。而此时可遣一路军从侧翼袭取独松关,将敌困于临安,又可阻敌增援。这时可出兵会稽,进而围杀妖僧,祭祀诸陵!”张世杰言道。
“枢帅之意,是想在临安城与敌决战,将其屯驻之军尽歼城内!”陆秀夫问道。
“正是!”张世杰点头道。
“不妥,临安城驻扎蒙军四个万户及一个水军万户,若想强攻临安就要全军尽出,则琼州将无可战之兵,一旦失利将再无退路,万不能行险!”陆秀夫言道。
“正是,临安城人口众多,物资丰富,其若闭城不战,可坚守年余也未尝不可!”文天祥也提出异议道。
“攻破临安城是有难度,但是我们占据临安,却可以盘活整盘棋,但是如何以最小的损失赢得最大的战果才是最重要的!”赵昺这时言道。
“陛下是如何谋划的?”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可应节严却看出挂在墙上的地图多是江浙路的,而小黄门很快能翻找到临安地图,说明其经常用到,所以才能够做到,因而他知道攻打临安早在小皇帝的计划中,只是在等待良机。
“朕以为我们既然以讨伐盗掘皇陵兴兵,便可以此为中心展开第一阶段的战斗!”赵昺言道,“张枢帅提议自海路进兵,先遣水军夺占江口歼灭敌龙湾水军此议甚善,也十分必要,如此便立于不败之地。朕以为却不必先取临安,而是先取绍兴守护皇陵,敌得知后必会出动大军前来讨伐,从而牵制敌部分兵力,并设法歼灭之!”
“陛下的意思是引蛇出洞,将敌诱出城池从而歼敌一部,减轻攻城时的压力!”应节严说道。
“不错,在消耗临安守军大部军力后,我们再占据城池引起来攻。敌四面而来,我们则可利用密布的水网快速机动,集中兵力逐次歼敌,从而可以打乱敌在江东的部署,改变江东的局势!”赵昺言道。
“陛下的构想不错,但是格局有些小,若是敌集中周边数路兵力来攻临安,则有应接不暇之虞,也难以盘活整个江东。”应节严说道。
“先生之意是想在临安之外另开辟战场,以缓解临安的压力!”赵昺略一思索道。
“陛下一言即中!”应节严点头笑道。
“朕也曾有考虑,但是江东重镇不外乎临安和建康两府,可若想攻取建康只怕比之临安还要困难几分!”赵昺言道,他十分清楚建康的战略重要性,这是横亘在长江下游的一个重镇,若是不能将其控制则敌江北之兵可源源不断的增援江南,也难以向上游发展,割据江东终难实现。
“陛下可以声东击西袭取临安,为何不可故技重施夺取建康呢?”应节严反问道。
“话虽如此,可要将建康之地诱出,诱饵要足够的大,或是其价值重大!”赵昺皱皱眉头看着地图,手指突然在上面点了一下,“先生以为这里如何?”
“不错,陛下真是慧眼,攻取刘家港等于扼住了江北的粮袋子,无论是谁也不会放弃!”刘黻和应节严对视一眼,又转向小皇帝道。
“刘家港?!”其它几个人却是一脸惊愕地道,他们不明白为何几个人会选中那里。
“事情是这样的……”赵昺看几人不大明了,便解释道。
忽必烈继位后,于至元九年迁都北京,定名大都。不过他也为自己出了一道极为棘手的难题:初为统辖大江南北的国家首都,人口由十几万暴涨至八十万,最迫切也最难解决的就是“吃饭”问题。当时是以米粮为俸禄供养官吏和军队,没有粮食就等于没有薪饷。而大元朝廷每年的粮赋收入一千二百余万石,其中却有一千万石来自江南。
东西是有了,但是如何把巨量的粮赋运到大都?这却让忽必烈颇为抓狂。他一方面紧急修建以大都为中心,遍布全国的驿道交通网络;一方面命水利专家郭守敬疏通京杭大运河,并在京城内开凿通惠河,让南来的货物直接运抵皇宫墙外的积水潭。然而如此大动干戈,每年调运进京的粮食也不过二三百万石,难以填饱狮虎之腹,他不得不另觅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