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面积灾害,否则军粮是有保障的。肉类的供应是成问题,赵昺在才琼州也深有体会,但是他成功的利用江海中的鱼类解决了蛋白质缺乏的窘境,各军之中食鱼也成为习惯。而南方水网密布自然不会缺少鱼类补充,且要比养殖牲畜成本要低的多。
此外由于地理环境因素,北方适合养马,尤其是蒙古草原及周边地区。在冷兵器时代,战马的作用极大,野战中骑兵面对步兵有绝对优势,步兵打不过骑兵就很难逃脱全军覆没的结果,打得过则很难追击扩大战果,赵昺承认骑兵的作用之大,也知道获得战马之难,现在琼州军也正因为战马数量不足难以进一步扩充。
不过想用步军出西川与敌军的骑兵抗衡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主意,而琼州水军敢说天下无敌,即可在海中杨帆远征,又能在内河中纵横无阻。可关中地区缺水是常态,东南确是江河密布,又何必以己之短击敌所长呢?再有江淮地区水草丰美,虽比不得北方适合牧马,但也可以一解缺马之虞。
另外众臣所言的困难,无论是取西川,还是占东南都同样存在。由于地理上北方平原居多,利于行军打仗,因此统一北方相对容易。而南方高山大江森林茂密,自然屏障很多,不利于行军打仗,因此统一南方相对很难。容易统一的北方地区容易形成集中兵力和资源优势,向南则易于各个击破。
北方相对寒冷,有较为漫长的冬季,而南方相对温暖,冬季短暂而且基本没有冰冻。这样的气候差异使从北方向南方攻击的时候气候影响相对较小,而从南方向北方攻击的时候则受气候影响因素巨大,尤其是冬季到来之后,很少见过雪的南方人在北方隆冬时节生活都是非常困难的,何况作战。而且冬季的后勤补给会非常困难,容易造成非常严重的失败。
赵昺认为如今蒙古人已经统一全国,这就是个伪命题,无论如何都要面对。而割据东南也非一无是处,他记的后世有人曾言‘集南方之所长者无如东南’。东南地处亚热带,雨水较多,河道纵横。长江、淮河呈东西向流过,横亘在南北之间,再加上它们的支流,遂形成一个密集的江河水网,足以缓冲北方铁骑的冲击力。从阻挡北方铁骑的冲力上来说,长江确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南方可以利用这些江河水道,构筑军事据点,扼守一些主要的通道,发挥自己水战和守城战的特长。在整个南方地区,没有哪个地区能象东南这样有这么多的江河水道可以利用。另外,南方雨季湿热,北方人、畜皆不适应。这样,北方势力若越过淮河继续向南深入,便会面临气候和环境上的巨大困难,而发现自己陷入了弃其所长、就其所短的不利境地。
东南地区的经济条件也比较好。江南的开发本来相对晚于北方,但北方的历次动荡都会导致大量的流民南迁,流民将先进的生产技术带往南方,东汉后期的动荡造成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流民南迁高峰,永嘉之乱后,中原大族和百姓再次大量南迁。尤其是宋的南迁更迫使北方流民陆续南迁,进一步促进了江南的开发和东南地区经济的发展。
而长江下游太湖地区本就是一个富裕的经济区,人烟稠密。隋唐时期,东南财赋为关中所倚重,扬州之富庶,常甲天下,当时号为“扬一益二”。隋开大运河、唐治漕运,都有转输东南财赋以供给关中的意图。元、明、清三代建都北京,经济上亦仰仗东南,重新开凿的大运河,转输东南财赋以供给京师。东南江河水道众多,交通运输方便,匮乏之物,也易于得到补充,再加上海运,其交通贸易的范围就更为广泛了。
建立于东南的政权,大多能统一江南半壁江山,而与北方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这跟东南政权的社会基础也有很大关系。东南政权多为乔迁政权,是中国传统政治中的正朔所在和中原先进文化的保全者。中原政权乔迁东南之后,中原先进的社会政治文化遂构成其统治的重要基础,宋王朝再度南迁,东南再次成为中原社会政治文化的荟萃之地。
这些条件为东南的政治、军事地位提供了经济基础。但也并非没有弱点,乔迁政权本身又是为强敌所逼、被迫迁徙的产物,故不免有偏安和不思进取的特性。历史上,立足东南的政权多以北伐、收复中原为口号,但立足东南的政权大多能统一江南半壁江山,与北方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而真正北伐成功的却极少,便跟乔迁政权的这种特性有关……
赵昺清楚打仗打的是钱粮,打的是民心所向,东南才是最好的反攻据点。这让他难以理解为何行朝的朝臣们却一心想要去西川,后来想想也许是朝廷的倾覆让他们失去了再度经营东南的信心,觉的当年靠举国之力与敌麓战四十余年都未能阻挡蒙古人铁蹄,不若前往西川这个封闭之地得以苟安。至于攻取关中,进取中原只怕他们自己也不大相信。
胆怯和懦弱及苟安的思想的存在,使得西进成为了行朝的主流。而赵昺此刻当皇帝正‘上瘾’呢,当然不想只做个西川之主了,却要恢复旧地,重返中原。可是两派争执不下,久议未果,此前他还不着急,可以坐山观虎斗,想着大家吵吵更健康。不过当下忽必烈将死,蒙元内乱将起,他自然不能再等下去,可如此形势下形成统一意见却也不容易。
如今杨琏真迦来了,使他有机可乘,赵昺相信在皇陵被盗掘的情况下,西进派对这奇耻大辱仍能忍下去。而若其还固执己见,只怕他们的官也当到头了,虽然自己做的也不光彩,甚至可以说十分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