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出事了?!”应节严听了惊诧道,“陛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陛下寝食难安?”他清楚陛下虽小,但经历了多少大事,绝不会为些许小事烦恼,看其样子应该事情不小。
“先生坐吧,朕正想请先生参详一下如何处置!”赵昺想想回去不仅要设法恢复稳定,朝堂上也免不了一番明争暗斗,自己将如何应对,正可听听其意见。
“陛下请讲!”应节严正襟危坐道。
“自朕离朝东征泉州以来,琼州生了几件事儿,其它的还好,虽然出了乱子,却还在掌控之中,只是这俚人动乱处置不当,咱们这两年的心血将毁于一旦……”赵昺移步小厅,令人上茶后吩咐没有召唤任何人不得入内,然后将接到的线报向应节严复述了一遍。
“陛下所言不错,自历朝在琼州设郡以来,俚汉交恶便由来已久,每次生动乱便派大军上岛平叛,不仅要耗费巨大物力,还往往付出巨大的伤亡,甚至会持续数年,将国家拖的筋疲力尽,最后多以妥协草草结束。更何况……”应节严听罢也是眉头紧锁,点点头道。
他清楚一个国家往往都会被一场持久的动乱拖垮,行朝的底子更薄。而俚人生于斯长于斯,熟悉地理环境,适应丛林山野的生活。打不过往大山里一钻,几万人撒进去就像这海中的一滴水,寻不到找不着,抽冷子再给你一下,再加上山中瘴气弥漫,外人入内就是九死一生。可行朝兵马有限,用于平乱便无暇对外,复国便等于空谈。
“是啊,我们拖不起,也打不起。”赵昺深以为是道,“如今我们刚刚捅了忽必烈的心窝子,他岂肯善罢甘休,只怕待雨季一结束便会调动大军前来报复,我们若不能尽快平息俚乱,将陷入内外交困的地步,弄不好还得被迫撤离琼州,另觅安身之地!”
而所谓打不起赵昺没说,想应节严也明白。行朝现在财政紧张,若想彻底解决问题还需要比较漫长的时间。但大军一动日耗斗金,赵昺现在完全靠以战养战过日子,没有缴获就是亏本买卖。七洲洋和崖山两战缴获不多,不过总算亏的不多,可俚人靠刀耕火种和狩猎过生活,穷的除了遮风挡雨的草棚,就是身上的虱子了。自己出动几万大军和他们打游击,藏猫猫,就算将他们收服,除了贴钱一个子儿也捞不回来。
“嗯,而此事儿即已生,便要设法尽快解决。”应节严当然理解陛下的心思,跟一帮穷鬼打仗他才不敢兴趣呢!
“朕想不明白,6相好端端的管什么闲事,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知道如此还不如带着他东征!”赵昺也明白越快越好,可想想6秀夫如此多事,不禁后悔道。
“6相如此处置若是平日并无不妥。”应节严听了笑笑道,“此前地方官员每有蛮人动乱,都会瞒报,以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至酿成大乱才会上报朝廷,而此时事态已经不可收拾。因此朝廷接报都会十分紧张,动用大军平乱。”
“朕以为依照惯例做事并非不可,但是大宋朝已经今非昔比,情况也与昔日大不相同,仍然抱残守缺只会断送了我们的希望!”赵昺十分无奈,又苦恼地道。他一个照例行事倒好,给自己出了个大大的难题,但重整朝纲,革除弊政,却要伤筋动骨,弄不好又要引起新的党争,激化原有的矛盾。
“陛下所忧极是,但此刻时机并不恰当,陛下还需忍耐。当务之急是如何迅平定俚乱。”应节严知道陛下所说的不错,却担心其意气用事,急于求成,使局面更加无法收拾。
“朕是担心大宋朝断送在朕的手里。”赵昺叹口气道,“先生对平俚乱有何良策呢?”
“臣记的当年渡海来琼之时,陛下与臣曾议过此事,改土归流乃是上策,但尚需缓图。此前俚乱时常生,各朝平乱无非是三策!”应节严略一思索道,“不过无论如何都难以持久,俚乱仍然此起彼伏,伴随始终,难以彻底清除俚患!”
“先生尽快说来,咱们再斟酌行事!”赵昺当然知道民族问题到现代依然难以彻底解决,高压、靖绥都难以根治,灭族似乎成了当权者的选,而这往往同样难以奏效,反而会激起更加强烈的反抗,可谓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