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能缓解江南的压力,朝廷也能喘口气!”赵昺点点头,松口气道。
“由于今年春夏中原少雨,运河水量不足,一时尚难以起运,估计到六月下旬才能大规模运粮!”江璆插言道,“当前文相已经筹集了约两百万石粮食,在各码头上堆积如山,心急如焚却无法起运。”
“我们大营粮食尚有多少积存?”赵昺看向江钲问道。
“禀陛下,据辎重司奏报,涿州大营存粮尚有二十万石,直沽码头上有三十万石,可满足各部二十天所食。前时因为备战大都,海路以调运火药和武器枪弹为主,而配属的辎重师及各部直属辎重团运力有限,只能先保证战事所需,现在各部的存粮多数只能维持五日。”
“刘都监,要水军设法在十日内至少调粮十万石,二十日内要有五十万石运抵直沽,保证大军不可断粮!”赵昺看向刘洙下令道。
“属下遵谕,即刻下令辎重船队在近段时间内全力运粮!”刘洙起身施礼道。
“江副使,檀州和居庸关两战俘敌数万,不能让他们白吃饭,可分出部分俘虏自直沽抢运粮草,前线各部的存粮不能少于十日之需!”获知江南已经筹措到了大量粮食,赵昺心里有了底儿。而他前世是北方人,知道夏收后,北方就会进入雨季,桑拿天更是让人难熬。一场暴雨就会冲断桥梁后又对其道。
“臣遵谕,马上责令辎重司去挑选俘虏,全力运粮,保证所需!”江钲应道。
“邓相对于馈粮之事多留些心,妥善协调诸部,督促转运,勿要出现差池!”赵昺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不可能时时关注,便又叮嘱邓光荐道。自己这位先生最为耿直、认真,自己犯错都会当众斥责。也正因为其铁面无私,不假人情,以致朝中官员对其皆颇为忌惮,有其专注粮草之事,没有人敢在其间上下其手,偷奸耍滑。
“臣遵谕,事关军国大事,不敢有丝毫懈怠!”邓光荐肃然道。
“诸卿,当前对大都城池的合围已经完成,蒙元朝廷上下皆成瓮中之鳖,如何破城可有良策?”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是攻是围皆多了回旋余地,赵昺这才向众臣问策道。
他之所以没有召集众将研讨如何攻城,却是先与几位重臣商议,是因为攻克大都不仅关系到战事的胜负,还事关战后的战略发展,乃至今后几十年,甚至百年的政治形态。而这些事关战略决策的问题对于擅于征伐的武臣来说,其并不精于此道。还是求教于那些精于政治,眼光长远,长袖善舞的文臣更合适。
“臣以为兵不血刃迫降蒙元是上策!”陆秀夫思索片刻先道,“迫敌献城归降,不仅使大都城免于兵火之灾,保全城中百万百姓,这是无上的功德之事。且蒙元大汗降宋,可顺势招降塞外诸蛮,免于我朝劳军远征草原,却能保中原无忧,又能拓地万里。”
“蒙元若能认清形势,开城恭献国玺,自销国号,归降我朝,自此天下再无南北之分,天下一统!”邓光荐也点头赞同道。
“大都城中尚有百万之中,披甲之兵数十万,若想蒙元朝廷献降必要将其逼入绝境,如此便要长期围困,使战事久拖不决,耗费何止亿万!”江钲提出异议道,“而大都城被攻灭,敌酋授首,朝廷覆灭,蒙元精锐之兵尽灭,各地余孽不过一盘散沙,再难敌我朝天兵。”
“长期围困是耗费巨大,但从长远看有利于长治久安,有利于了诸蛮臣服我朝。而当前我朝有民数千万,占尽江南富庶之地,不惧战事拖延。其只有方圆百里一孤城,即便囤积有百万石之粮,不需经年就能耗尽!”江璆言道。
刚刚开始商议,众臣对于围战便产生了分歧,但大目标上还是相同,皆要灭亡蒙元王朝,实现中华一统。而其实这也事出有因,因为自宋立国以来南征被战,不仅未能收复燕云十六州,也未能在与契丹和女真的战争中取胜,反而失去了中原,被赶到江南,最后亡于蒙元。
所以说大宋即没有能收复传统意义上的中原之地,也未能消灭并立的契丹和女真政权,反而是契丹和女真自认为中原正统,将大宋视为蛮夷。这对于始终自认为中原王朝正朔的大宋士子来说可以说是一种屈辱,而两次被蛮夷灭国后,更是被诸蕃国认为失去正统,成为大宋士人们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