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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修先生,还要慎重,吾等生死皆在其一念之间。而当下因为保州军之事已经将其激怒,此时若是求请觐见,吾等岂有命在!”陈孚苦口婆心的欲劝其打消这个念头道。
“勿庵说的不错,此时并非求请觐见南朝皇帝的时候,且史公的意图尚不明确,吾等亦无决断是战是降之权!”王思廉也不同意其的作法道。
“真定的降战吾等无法决定,但是吾可以劝谏南朝皇帝勿要在城破之时滥杀无辜,保全百姓的性命。”刘因摆手示意其他人勿要再劝,整整衣冠道,“吾身为圣贤弟子,当为民请命,何惜此身。”
“静修……”陈孚想要再劝,但看其坚毅的神色,话终究没有出口。
“静修先生等等,学生与汝同去!”瞻思想想追上了其的脚步,扶着他出了馆舍。
“真定布衣刘因,请求觐见南朝皇帝,为民请命!”刘因来到行营前,深施一礼高声呼喝道。
“真定儒生瞻思,请求觐见南朝皇帝,为民请命!”瞻思亦施礼后向行营呼喊道……
…………
正听取陆秀夫禀告谈判事宜的赵昺,得到守卫汇报后问道:“他们难道猜到了保州援军已被围歼?”
“不是,孙恺遣信使报捷,张珪兵败被击毙于唐河南岸。他们应该是在旁听到了!”陆秀夫轻笑道。
“朕这时还不宜见他们,火候还差些!”赵昺略一沉吟,对陈识时又道,“去告诉他们,朕不见无信义的小人。且时限已尽,让他们回真定吧!”
“属下遵谕!”陈识时施礼道。
“且慢!”陆秀夫叫住了陈识时,又转向皇帝道,“陛下,来的几人皆是北地名儒,在中原甚有贤名,如此回话是否有些不妥?他们若是拂袖而去,真定请降之事岂不也没了希望!”
“哼,他们前来洽谈请降之事本就是缓兵之计,若是此战保州军取胜兵临真定,史氏会放过咱们吗?这几个人虽说是受命而来,但也是帮凶!”赵昺冷哼声道。
“陛下是想再唬他们一下,让他们将陛下的‘愤怒’传递给史氏!”陆秀夫言道。
“嗯,史氏其实对请降本就犹豫不决,不给其些压力是不会好好谈的!”赵昺颔首道,挥手让陈识时去传话。
一个时辰过去了,有人来报真定使者仍在门外站着,给他们预备的午饭没有吃,水也没有喝一口。
两个时辰过去了,陈识时再报真定使者仍在门外站着,刘因身体羸弱,已经难以支持,全靠瞻思扶着才没有倒下。
“陛下,那刘因在北地名声甚大,若是死在营中,有害陛下仁义之名,且会引发北地儒林的抵制,不利于我朝日后的统治!”陈识时在皇帝身边已经数年,早已学会不露声色,而今却颇为同情地道。
“嗯,其他两个人没有来劝过吗?”赵昺点点头问道。
“陛下,那两人也曾来劝过,但皆被其拒绝,大有不见陛下就要站死在门前的架势!”陈识时禀告道。
“呵呵,这人虽然迂腐些,倒是有些文人的风骨,那个年轻人也不错。”赵昺颇为赞赏地道。
“陛下这是答应他们觐见了?”陈识时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言道。
“嗯,若是朕在不见,怕你们都要暗自腹诽了!”赵昺轻笑道。
“属下岂敢,如此安排,陛下定有深意的。”陈识时赶紧低头施礼道。
觐见真定使者就安排在行所前堂,几人进来先行施礼,而后退居两旁。赵昺打量着眼前的四个人,他早已得到四人相关资料,稍加辨识心中了然。
年岁最长者一副屏气凝神老神在在的样子,一看便知混迹官场的老油条,必是王思廉了;而那个最年轻的儒士虽有些紧张,却压抑不住好奇心,眼神忍不住的乱瞄;至于那个不敢抬头,躲在人后者,想着就是那个江南儒士陈孚了。
“赐座,上茶!”赵昺的眼神最后停留在弱不禁风,摇摇欲倒,脸色苍白刘因身上,示意小黄门道。
王思廉等人眼巴巴的看着两个内侍搬过把椅子,又抬过张条案,请刘因坐下,又奉上茶水。而自己只能站着听讲,不禁讶然,搞不清南朝皇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