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闻风纷纷弃城逃走,南军兵锋已近金州。朝廷判断南军此举意在汉中,预报阆中损兵折将之仇,现下大汗已经再次命汪氏放弃西川,速速转回救援汉中,确保其不失。
铁穆耳暗叹南朝小皇帝又玩儿了一次漂亮的声东击西,其在几次大战中都成功的运用了这种战术,可是己方每每都会中计。这次南军也是先在应天府摆开架势,吸引了己方的注意力,其实让他指挥也会先要确保京畿的安全,明知是计,同样也会跳进去。
但是这次南朝小皇帝玩儿的更高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选择了从水路千里奔袭汉中。铁穆耳清楚以己方汉江水军的战斗力根本不是南朝水军的一合之将。而沿途的州县准备不足,更难以挡住强势的南朝水军,即便有心一战,也奈何不了在江中的敌军,恐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船队绕过城下扬帆而去。
铁穆耳是前时见过南朝的护航船队起航时的场面,那一艘艘高大的战船在大海上列队,齐齐鸣炮壮行,那真是如天上惊雷一般,仅看一艘战船舷侧显露的数十门黑洞洞炮口,就让人忍不住生出中无力感。他相信仅凭一艘战船上装备的火炮,一个齐射就能将一面城墙摧毁,若是整个船队齐射就能轰平一座县城。
所以铁穆耳已经预料到汉中必定会失守,可他并不觉得难过,反而感到有些高兴,觉得南朝替自己出了口气,惩罚了害得自己不得不如此狼狈的汪氏。且汪氏受到打击,同样会让其在朝中的靠山实力受损,这有利于自己日后争位,等于南朝替自己清除了潜在的敌人。
休息了两天后,铁穆耳和阿尔达姆悄悄离开了清州,昼伏夜行避开人群,免得被相识的人认出来。而越近京城他也是愈发小心,现在他还不清楚大汗对自己偷逃回来是什么态度,自然不敢贸然进城。所以他潜入了自己驻扎在城外的投下千户所。
投下千户等于是铁穆耳的私军,属于他的个人财产,自己一言可定他们的生死,因此这些人是绝对忠于自己的部属,能够保证他的安全。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遣人入城打探朝中的消息,并设法与坤德殿取得联系,摸清大汗对自己偷逃回国是持什么态度……
“参见殿下!”焦急的等待中,突然有人闯进屋来,施礼道。
“方总管?!”铁穆耳惊喜的发现来见自己的正是大内总管方臣祐,他知道其是母后的心腹,欣喜地扶起其道,“母后可还安好?”
“皇后得知殿下从南朝出走后,日夜担心殿下的安危,得知殿下平安归来,十分高兴,特遣奴才出宫来看望。”方臣祐起身回禀,又上下打量着铁穆耳道,“殿下一路上受苦了吧?”
“唉,能够回来,受些苦也算不得什么!”铁穆耳轻叹口气道。
“殿下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看来是受了不少辛苦的。”方臣祐最擅察言观色,见其叹气,马上同情地道。
“此等都是小事,只是现在大汗对我偷逃回国是个什么态度,朝中又有什么异动?”铁穆耳急于想知道当前的情况,敷衍了句跳过此节道。
“南朝获知殿下出走后,遣兵四处搜捕,并令沿途州府拦截缉拿,却一无所获。又遣使臣向我朝问罪,要我们交出殿下,大汗对此十分恼怒,严词拒绝,又反过来质问南朝使臣是不是将殿下暗中谋害了,倒来此贼喊捉贼。”方臣祐搀着铁穆耳坐下,然后回答道。
“如此看来,大汗还是在维护殿下的,但现在南朝使臣还未走,两国战事又起,形势还不明朗。因此皇后要殿下暂避一时,待事态明朗些再慢慢告知大汗,择机让殿下回朝。”
“如此还算不错!”铁穆耳听了大松口气,心也落下的大半。他最担心的就是现在两国战事再起,父汗迫于南朝的压力,把他再送回南朝为质,那一切就都完了。
“殿下回来就好,尽管安心休养。皇后娘娘言一切自有她从中斡旋,定能保殿下平安无事!”方臣祐笑着道。
“那朝中情形如何?”铁穆耳问道。
“朝中现在是风起云涌,又大事发生。不过殿下勿需担心,一切正在向有利于殿下发展!”方臣祐道。
“哦,这……这真是个好消息!”铁穆耳听了心中一惊,但面色不变,只是向堂后斜了一眼,暗道事情果真如其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