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重要政事之令,一定要皇帝下敕行之。但实际上皇帝自己却并不拟敕,而是中书省拟定,叫做定旨出命。在中书省中,中书令为正长官,还有贰辅官中书侍郎,中书侍郎下还有中书舍人,员额有七八人之多。”王应麟接着解说道。
“唐的三省制,中书舍人官阶并不高,他们却有拟撰诏敕之权。遇中书发布的敕令,多由他们拟撰。中书舍人拟稿,是分由各舍人各自拟撰,是谓五花判事。然后再由中书令或中书侍郎就许多初稿中选定一稿,补充修润,成为正式诏书,然后再呈送皇帝画一敕字。经画敕后,即成为皇帝的诏书,然后行达门下省。所以唐时朝廷定旨出命之权实为操于中书省。”
“中书省以皇帝的口吻撰写各种制诏后,将这些制诏发给门下省,由门下省进行审核。无论能否通过审核,门下省都要在诏书上签署审核意见,返回给中书省。如果通过了审核,则由中书省呈送御前,皇帝御画可字,复回门下,正本由门下存档,再另外抄录一份,加盖印玺,交由尚书省执行。如果制诏没有通过门下审核,门下省也会在诏书上签署不通过的意见,甚至直接在诏书上不合理的地方进行涂改,然后打回中书省。”
“嗯!?”赵昺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心道原来唐朝的皇帝也如自己一般受制,当做傀儡一般操纵,心中定也不痛快。
“陛下有何不明吗?”王应麟见皇帝点头又摇头,以为有什么问题,望向其问道。
“没有,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赵昺摆手轻笑道。
“哦!”王应麟却是不敢轻忽陛下的态度,但稍一琢磨便明白了皇帝的小心思,笑着接着道。
“尚书省的职能,在唐时与我朝并无太大不同,同是待大小事务政事堂议定后,由尚书省执行。尚书省分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六部。不过六部次序有时略有改动。唐开始时是吏、礼、兵、民、刑、工,唐太宗时改为吏、礼、民、兵、刑、工,至我朝初年次序是吏、兵、刑、民、工、礼,神宗时王安石变法,其次序为吏、户、礼、兵、刑、工,次序为后所沿袭。”
“为何又有后来的宰相‘失职’呢?”赵昺插言道。
“这……”王应麟愣了下,心中暗自苦笑,自己极力避免与陛下谈及权力分配问题,使得陛下心中生厌,导致此事无果而终,否则自己岂不成了士林的众矢之的了,毕竟入相是每个士人的终极愿望。而要因为自己言语不慎而让陛下熄了恢复三省的念头,那真是百死莫恕了。
“陛下,宰相失职也非是一时所致,而是世人为名声所累,肆意扩权所致。”王应麟沉吟片刻,重新组织了下语言道,“陛下当知宰相之权分于三省,逢国是需共同商议,便是堂议,议政所在之地称政事堂。能入其中议政便形同入相,一时为士人们所追捧。”
“堂议之制初时,不过是三省首官。但后来参加政事堂议事的长官越来越多,凡是参与政事堂议事的官员身份都等同于宰相,宰相的权力就进一步被分散,而称相者日增。”
“哦,彼时宰相只怕成了江中之鱼,人人皆可发布号令,导致朝政混乱,成了弊政啦!”赵昺听了呲笑道,他想起自己前世的那家造船公司,那也是个家族企业,兄弟儿女一大堆,不是挂副董事长,就是副总经理的衔。经营不一定懂多少,但是有了头衔就能在公司办公会就有发言权。
每逢开办公会那就是公司的‘盛事’,平日难见尊容的副字头领导们都会如期驾临,大家一个个都提心吊胆,担心哪位副总一个不留神就把自己的饭碗砸了。而最紧张的却是保安部,那帮大爷们若是只动嘴也就罢了,搞不好就会文斗变成武斗,他们到时就得进场镇压,而最后往往是保安们去领‘委屈奖’。
“正是,到唐中叶以后,皇帝规定,只有加了同中书门下三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头衔的才是真宰相,其他官员不能叫宰相。而拥有这个头衔的官员越来越少,于是三省的很多官员就先后被排斥出了宰相的行列。三省六部制就名存实亡了。”王应麟回答道。
“王相,这好像所问非答吧?”赵昺听了咂摸咂摸嘴,觉得其说的不大对味儿,老头儿像是在旁顾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