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般的心理素质真是不行。
所以赵昺才想出简便易行的‘傻瓜式’方法,即便军将们基础差,只要注意学习,也能够很快上手。且他也是身体力行,不仅亲自教授身边的侍卫营读书识字,还要求御前护军的士兵也要识文断字,会基本的算术。在帅府军刚刚安定下来之后,就开始利用晚上开办夜校,自己编写教材,教授士兵们学习基础知识。
因此御前护军一直学习氛围很浓,而以原帅府军整编而来的诸军,也一直保持着这个传统,许多人经过学习后皆能识文断字,书写军用文书,熟练进行四则运算,能够识图画图,已然具备了成为军官的基本素质。这不仅为培养后备军官打下了基础,也提高了整支队伍的素养……
现在若真如孙恺所言,那么原湖广置司所辖诸部真是出现了问题,高级军官们不注重学习,依然在吃老本,不知进取。但军官是一支部队的灵魂,他们都混日子,底层士兵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恐怕也只想着混完服役期,能活着赶紧回家。
现下江东诸军进军神速,连克重镇,乃至收复了南京应天府,而他们却在襄阳徘徊不进,封赏无望,晋升也是渺茫,必然导致士气低落。而这又会让各部中下级军官牢骚满腹,觉得没有什么希望,想调回江东任职,甚至有人申请提前退役。
“江置帅怎么将队伍带成了这样?”赵昺沉默良久后叹道。
“陛下,荆襄战事僵持,诸将消极,江置帅难辞其咎,但其也是有苦衷的。”王应麟在旁言道。
“朕未曾少过他们钱粮,军服器械也是按时按量拨付,赏赐亦是照例。地方事宜也尽是由其总管,官员选拔只要是他呈上从未驳回,他又有何苦衷。”赵昺听闻十分不解地道。
“陛下正是因为宠信有加,江置帅才愈发惶恐,唯恐负了陛下。”王应麟回答道。
“哦,陛下,属下忘记了些事情,先行退下去做些安排!”孙恺听到君臣二人的对话,却是如坐针毡,他知道这已经涉及到朝廷内部的争斗,不是自己可以参与,也不是他可以旁听的,于是找了个由头道。
“嗯,你去吧!”赵昺若有所思,并不在意地挥手道。
“属下告退!”孙恺向皇帝和王相施礼后,不待车停稳便跳下了车,没说一句话,只是向护卫在旁的倪亮点点头,便骑上亲兵牵过的战马而去。
“莫非是朝中有人非议?”赵昺抬眼看向王应麟皱皱眉道。
“确是有人私下议论,说‘兄入相,弟节度’,此为国生内乱象之兆!”王应麟略作沉吟道。
“胡说,江家三代忠良,岂会有谋反之心,其人当诛!”赵昺听了愤然击案怒喝道。
“陛下……”
“陛下要诛谁,属下亲往斩之!”听到皇帝拍桌子骂人,倪亮立刻跳上车,掀开车帘看向王应麟道。
“朕……朕现在谁也不杀,你退下!”其突然进来,把赵昺倒吓了一跳,笑骂道。
“是!”倪亮应了声刀还鞘缩回身子,对车夫道,“你们下去,我来驾车!”
“倪都统真是对陛下忠心不二!”王应麟被吓的不轻,抹抹头上的汗哭笑不得地道。
“这个憨货瞎紧张,让王相受惊了!”赵昺给王应麟斟上茶,轻叹口气回忆道,“当年皇兄驾崩,朕前往孤身前往继位,江置帅就是怀抱战刀日夜守在朕的门前,防止小人加害于朕,想来还犹如在眼前一般。”
“江家在我朝倾覆之际,举家赴难,一门死难百余口,宗人数百口,此忠此义可谓千古未闻。”赵昺喝口茶,缓和了下情绪道,“江相在朕最为势衰之时,受太后命入王府,担当起教导之责。千难万险、枪林弹雨,不离不弃;江置帅护驾之功就不再多言,其领兵与蒙元血战,不惜性命保护行朝安全。而后又领兵数次击退进攻琼州之地,进军江南之役率军收复湖广、镇守荆湖,功勋卓著。他们兄弟若是要有反心,何须等到今日啊!”
“陛下所言无不是肺腑,但陛下恩宠,有时却也是臣下难以承受之重啊!”王应麟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