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的永远是精明强干、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一面。
好在小皇帝在喋喋不休的中渐渐困倦,居然在水中睡熟了,终于让王德长出了口气,令人将小皇帝轻轻抬了出来,擦干身上的水渍,换上衣服,送到寝宫中安睡。而小皇帝这一夜睡的非常好,天亮后他本来还担心陛下记的昨日所言,失望之下真的要弃位远走江湖,再不理朝政。
不过令王德欣慰的是小皇帝一觉醒来,好像早已忘记昨天的事情,起来之后就与侍卫营的士兵一起操练,因为是斋戒时期,而未动兵器。然后洗澡、更衣、用膳,处理公务,一切如常,并没有出现他想象的情形,只是虚惊一场,这才让他长舒一口气……
祭祀在古时是件十分庄重的事情,人通过祭祀而确立和加强着自己作为人和特定的个体在其所宗承和秉持的精神、生命、族群和文化谱系中的关系、地位及其权利和义务。
宋代崇儒,祭祀也尊从儒家的礼仪。《礼记·祭统》强调“礼有五经,莫重于祭”。祭祀“非物自外至者也”,乃是“自中出生于心也”。“心怵而奉之以礼”,是只有“贤者能尽祭之义”的根本。因而儒家的祭祀的本质就是“宗什么而教之”,把自己置于祭祀所建立的精神关系中,就是把自己置于一个宗教系统中来获得基于这种宗教系统的意义及其对人的问题的回应。
祭祀上天,即是表明人作为天之所生的子民而受赐着人的生命、天性,并虔诚地宗服和遵循被历代圣贤所阐发的人的天命及其法则,承担着,让天德流行世间、让天道天理准则和主导一切的道德义务,进而领受其教化。回应了人从何而来,人奉行何种原则和道德等问题。
祖先作为生活形式、事功业绩和文化传统的开创者和积累者,是生活基础的一部分。而祭祀祖先,即是表明某人认同自己作为某祖先的后代,继承和领受着祖先的血脉、事业和教化,从而明确自己生活的历史基础,并承担着把祖先的传统发扬光大,并不断创新,以致光宗耀祖的责任及对祖先开创和积累的文化传统的效法,乃是厘定天下秩序和世道人心的基本方法。
按孔子言:“吾不与祭,不如不祭。”无论是歌颂天德,还是“追养继孝”,首先是内心虔诚的表达和情感的需要,并在祭祀活动中塑造忠敬和孝梯的情感与道德,而一个藐视神灵和祖先的人不会产生要去祭祀神灵和祖先的行为,此所谓“身致其诚信,诚信之谓尽,尽之谓敬,敬尽然后可以事神明。此祭之道也。”
为了表达虔诚,祭祀之前需要斋戒,而斋戒包含斋、戒两个方面。斋来源于齐,主要是整齐,如沐浴更衣、不饮酒,不吃荤;戒主要是指戒游乐,比如不与妻妾同寝,减少娱乐活动这几日。而皇帝同样要不吃荤、葱蒜韭姜等有刺激气味的菜,不饮酒、不听音乐、不近妃嫔、不吊丧、不理刑事等。
按规矩赵昺这几日要在斋宫静息斋戒,修心养性,但是他本就不是个‘讲规矩’的人,这场祭祀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场政治秀,而不得不为之。也正因为这是场国家祭典,不仅朝廷从临安遣礼部和太常寺官员前来主持,临近州县的官员也全都赶来参与仪式,所以一时间文臣武将云集于此。
人员来的这么全乎,赵昺又起了歪心思,他将这场盛会当成了议事大会,以陪他斋戒的名义将来到应天府的七品以上官员及统领以上的军将全部召集到斋宫来开会,通报当前的形势,解读政策及商讨、解决在这一段时间内新复之地出现的新问题。
当前在新收之地任职的官员,多数出自琼州几次科举,他们可以说是赵昺坚定的支持者,也是强硬的主战派,心怀“驱逐鞑虏,牧马北边”的豪情壮志。因此希望能一举收复故土,重返旧京,而对于突然结束北伐,止步于汴京城下十分不解。
赵昺知道不解开这个心结,必然会影响到朝廷的团结,对朝廷和自己产生误解,进而产生消极情绪,进而影响到后续的重建工作。但是想说服这些激进的官员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可他知道自己无法逃避,必须要去做,去面对他们的诘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