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的逃民暂时被关押在那里。远远看去逃民们被关在营地的一角,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周围点着火把,将那里照的通明,可以清楚的看到老少男女混杂,他们衣衫褴褛或站或坐,有的唉声叹气,有的低声饮泣,还有的小孩子不住的哭喊,十分可怜。
“陛下,怎生到这里来了?”接到陛下突然造访的报告,一旅长田忠急忙赶来,立正敬礼道。
“那些逃民吃饭了吗?”赵昺问道。
“还没有,属下准备审问后再送交地方处置!”田忠回禀道。
“准备些饭菜和热水,朕给他们送过去。”赵昺点点头言道。
“这……这不可吧!”田忠听了一愣,看了马端临一眼含糊地道。
“叫几个火军与朕同去就好,你们就不要跟着了,汝等这些大官去了会吓坏他们的!”赵昺没有再多说,直接吩咐道。
“可……”
“可什么?他们即便想杀朕,又不认识朕,你们不用瞎担心!”赵昺见其紧张兮兮的还要劝,笑笑道。
“……”两人相视一眼都不说话了,小皇帝平日就是一身旧军服,洗的都发白了,且年纪不大,不认识的人谁也不会认为其是皇帝,只会当成一个普通小兵而已。
功夫不大一切都备好了,七、八个火军抬着两大筐炊饼,拎着几桶水,赵昺则端着一盆咸菜向关押的逃民营地走去。众人当然不敢对小皇帝的安全掉以轻心,田忠和马端临皆换上身旧衣并两个侍卫跟在后边。田忠已经是近五旬的年龄,又出身底层,加之常年在外领兵,风吹日晒的倒像是个老火军。而马端临则怎么打扮也难掩身上的书生气,走路又是一步三摇,怎么看都像个管账的书吏,让他忍俊不已。
“开饭了、开饭了……”赵昺当先走进营地,找了个空地放下盛菜盆子,边喊边用勺子敲打着喊道。其他的几人也将水、饭依此摆开跟着喊。
可是人群并没有往前凑,反而向后缩了缩,只有几个孩子想上前,却又被拉回来紧紧抱在怀中,但赵昺看到人们在不住的舔嘴唇,咽唾沫的声响更是清晰可闻。显然他们并非不饿,而是害怕,不知道这顿饭吃下去会怎么样。
“一群逃民本当重罚,给你们饭吃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还磨磨蹭蹭的不知好歹!”眼看众人不动,赵昺没着急,田忠却急了,要知道这饭菜虽不咋样,可也算得上是皇帝‘赐宴’,当下就急眼了,大声嚷嚷道。
“走了很长的路吧?路上又东躲西藏的,定然早都饿了,快来吃吧,否则官长们生气就要撤回去啦!”赵昺指指田忠对众人劝道。
“……”再看逃民们,虽然还没有动,却已经心动,可还是不敢上前。一个半大孩子抵不住诱惑,趁大人不注意冲了出来,一手抓起两个炊饼就往嘴里塞。
“慢点、慢点,不要噎着,吃完还有,管饱!”眼见这个孩子几大口下去,噎得直翻白眼儿,赵昺赶紧咬了瓢水送到嘴边,而那孩子也是饿极了,就着水瓢就喝了几大口顺下嘴里的炊饼,就又大口的吃起来。
眼见这孩子又吃又喝并没有什么事儿,其他人也终于忍不住了,就又有人上前,而有了一个就有两个,众人终于绷不住了,一拥而上疯抢起来,转眼间炊饼和水都见了底儿。赵昺又赶紧使眼色,让人再弄些吃食过来,可人们是又吃又拿,还往怀里揣,一看就是饿怕了。
“老丈,吃些吧!”赵昺见一个老汉几次上前都被挤了出来,他赶紧抢了两个炊饼,又舀了瓢水将其拉到一边坐下,递给其笑着道。
“谢过小哥儿了!”老汉愣了愣神才不敢相信的接过来,拱手相谢道。
“老丈是哪里来的啊?”赵昺待老头儿吃了半饱后,挨着其坐下道。
“老朽本是河北人氏,后被鞑子虏到濠州种田,也已经有多年了!”老头儿回答道。
“如今天师收复了两淮,又分田免赋,为何还要逃啊?”赵昺又问道。
“唉……”问及此,老头儿先叹了口气才道,“我们也曾风闻天朝皇帝是个明君,甚是爱民。而鞑子残暴不仁,辛劳一年还不及温饱,因此也都盼着天师北伐,也能过上好日子,可天师一到,我们的日子更没法活了,不得不北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