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年都可以称为体力巅峰期,极端情况下四、五十岁的老卒也会被拉去戍边,但是马匹过了年限是真的不能上战场的。由此可见,想保持一支精锐骑兵的话需要长期投入,不存在一劳永逸解决骑兵问题这么一回事。
由此可见,马匹对于农耕文明来说,除了军事用途以外,真的简直就是一性价比极低的造粪机器,造的粪还不能肥田。所以即便是像宋朝和明朝一样,对民间养马开出诸多优惠政策,也很难保质保量地对骑兵部队提供马匹。而在赵昺看来就是朝廷为了减轻财政负担的甩锅行为,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懒政’,从而加重了民间的负担,导致政策难以持久。
民养马匹还有一个缺点,就是无法提供合格的战马,毕竟一匹马是需要很大的地域作为活动场地,而民间养马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只能是圈养。且与游牧民族不同,他们养马只是被动的为了完成朝廷的下达的强制任务,只需交够规定的数量即可,也不会对马匹进行必要的训练。
比如宋朝立国后面临的几个北方强敌,女真人不是游牧民族,他们以农耕、狩猎多种经济活动养家糊口,养马在他们看来是保护家产、扩大抢劫范围的重要工具,而非经济活动必需品。虽是民养却是处于战争目的,其的骑兵普遍装备两匹马,连续冲锋能力远胜于普遍只有一匹马的西夏骑兵。
但是女真人在逆袭了辽国和北宋后,女真军人就把养马的累活交给了契丹人,把种地、手工业等劳动交给汉人奴隶,自己一心一意当大爷。结果在金朝末年出了篓子,养马的契丹人主动给蒙古大军带路,让他们失去了数十万匹战马,金朝军队的战马变得捉衣见肘。
而蒙古人养马之所以能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是因为马刚生下来一两年时间就在草地上加以训练,前后达三年之久。由此训练出来的马匹很有纪律性,千百匹的马群不会撕咬乱叫,即便主人下马也依旧可以驱策,也不会走脱。
且蒙古人白天并不喂草料,到夜里才开始放牧。随其草之青枯,在野外放牧,到拂晓时再来搭鞍乘骑。出征时每个人都有好几匹马,每天轮流骑乘,所以在征战中马不会疲惫。另外蒙古人和以上同行不同,他们是以牛车为驮兽,拉车时用前后两组各十一头牛并排拉动。同样是按照战争条件培育马匹。
而这些对于大宋‘民养’皆是难以办到的,因此按照赵昺的意思还是官办马场为好,从前在琼州、江南都没有条件,那边土地都很紧张,失地的流民都难以安置。而如今收复的两淮地区人口密度很低,他一路走来就发现行百里都难得见到村庄,即便是州城有两三万人口都算的上是上州之地了,可谓是地广人稀,因此不存在什么人马争地的问题。
加之在收复两淮的战争中,宋军接收了诸多的马场,缴获马匹有十数万匹,赵昺计划以此为基础进行整合,成立几个大型军马场,用以培育战马以供军用,从而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宋军缺马的窘境,为扩建骑兵打下基础。同时,有了马场也能让宋军有了军马供应的稳定渠道,不再因为周边环境的变化而受制于人。
至于花费当然不菲,但赵昺以为还是值得的,从战略上讲一支强大的骑兵可以改变被动的防御态势,从眼前看毕竟以后的战场将更多的是在北方平原上展开,对军队的机动性有着更高的要求,因而迫切需要更多的马匹来提高机动作战能力和快速补给能力。
从性价比上来说,赵昺以为也不亏。过去农耕文明为了抵抗他们的劫掠所要付出的成本却高得吓死人。因此,我们有了烽火台,有了长城,有了阻滞林和阻滞水渠,目的就是为了让对方的袭击失去突然性和机动性。总之,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并不会因为办马场而多花了钱。
在赵昺看来这件事,只要稍有政治常识的人都会以为在当前官办马场皆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却没想到引发了朝野上下的‘大讨论’,在民养和官养上分成两派争执不下,并分别上书辩解。开始他还以为‘吵吵更健康’,但后来越听越不是味儿,他们在养马问题上的争执只是表面上的问题,后边还有更深层次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