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沿江全面展开,筑起了土垒,他们接连数次冲击皆被击退,无法突破宋军防线。
玉昔帖木儿闻讯又惊又怒,惊得是难道自己的计策早已被宋军识破,平江和昆山皆是故布疑兵,以迫使他改道,引进了预设的伏击圈。怒的是前锋上万大军居然无法冲破一道低矮的土垒,定然是开路的哈土孙被宋军吓破了胆儿。要知道其部是由数个奥鲁府改编而成,从前皆是负责制造兵器,输送辎重的非战斗部队,此后留在河南地区屯田,没有经过大阵仗,稍一受挫便停止了攻击。
不过待玉昔帖木儿赶到前方时,却就剩下惊讶了。放眼望去,前方数里皆是宋军的旗号,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人马。可他终究是久经战阵的,细看之下宋军筑起的防御工事十分简陋,不过是就地取材,挖掘泥土混杂着芦苇筑成的土垒,此时泥土尚是湿润的,显然也是刚到不久匆忙间修筑的,尚来不及加固。
此外,玉昔帖木儿以为背水列阵实在是兵家大忌,要想靠此一战成功,除了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斗精神,还必须满足两个条件:正面扛得住,背后不被袭。他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从以往与宋军交战的经验来看,其一旦阵脚崩坏,在撤退的过程中阵型很容易混乱,那就是必败之局。
战斗很快打响,玉昔帖木儿亲领八千重骑冲阵,十万大军紧随其后,一时气势如虹,以势不可挡的威势连续突击。但宋军布置的防线并非普通战阵,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冲溃,在枪炮的配合下顽强阻击他们的进攻。即便一道防线被冲垮,但后边还有一层,层层叠叠,多线阻击,给予他们很大的杀伤。
战至傍晚,随着元军的连番冲击,宋军的数道防线被一一突破,不得不从两翼撤退。玉昔帖木儿以为胜利在望,急令奋力追击,想以此来提升连番受挫的士气。但是当他们越过第一道沙带后,遭到了宋军更顽强的阻击,猛烈的炮火将整个夜空都映的通红,给他们造成了极为惨重的损失,再难进寸步。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而玉昔帖木儿也意识到由于进攻的速度过快,导致前军和后军的距离拉开,尤其是行动迟缓的步军难以跟上他们的进攻节奏。与此同时侦骑发现在两翼有宋军出没,试图迂回到侧后将他们步骑分割的迹象。再者自从撤离常熟,各部皆是昼夜疾行,中间只经过短暂的休整,现下又经过半日激战,部队已是人困马乏,无力再战。
考虑至此,玉昔帖木儿决定停止进攻收拢部队,为了防止宋军夜袭,他将全军撤至北侧的沙带之后立营。他们以辎重车围成环形,中军屯于其间,又分派诸军在周边利用宋军遗弃的土垒布防,并在东西两端加筑了寨墙,形成了一道长围。由于粮草已尽告罄,他又令将被打死的战马剥皮剔骨充作军粮,分派各军领食。
当下已经深入江东腹地,群敌周边环伺,各军皆是枕戈待旦,不敢有丝毫懈怠。但是他们并没有等来宋军的夜袭,只听得对面的宋军阵地方向窸窸窣窣的响了一夜,直至黎明时分才停止。可次日玉昔帖木儿刚起就接到了侦骑的报告,宋军一夜之间在阵地前修起了寨墙,挖了壕沟,布置了麓角、拒马。
在他们大营东部,宋军掘开河堤引水,将滩地变成了一片沼泽;在北部来路上出现了大批宋军,在距他们五里处掘壕筑垒,挖出了一道长达数里,深有丈许的深壕,并利用挖掘的泥沙筑成长围,截断了他们北撤的道路。而西北昆山同样出现了宋军的旗号,他们在三里外利用两座土岭于大路两侧立寨,堵住了前往昆山的通路。
玉昔帖木儿接报后脸色骤变,顾不得洗漱便披甲出营,当他巡视过后不得不承认自己掉坑里了。自己统帅的大军被宋军围困在东西十余里,南北不过十五里的区域内,而宋军集结起来的军队至少倍余己方。这让他懊恼万分,细思自宋军北渡攻击扬州到自己谋划南下江东的整个经过,意识到从头到尾自己便一直被宋军牵着鼻子走,一步步的自投罗网。
虽然懊恼,但是玉昔帖木儿不打算束手就擒,毕竟自己手中还有十万大军,即便有所损失,可编制基本完整,尚有一战之力,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