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分别标出了航道和水深。这才决定中型战船过滩,不过他依然一马当先,以帅船先行。
‘咚、咚、咚……’在鼓声中,帅船驶离泊位,来到青滩之下,系上缆绳。而此时推动绞盘的军士已增加了一倍,且另有一队军士在旁待命,已被不测。临近滩头,鼓声猛然激烈起来,岸上的兵丁全力推动绞盘,收紧缆绳。与此同时船上的士兵则也加紧驱赶推动锥盘的群牛,轮桨骤然加速,搅起了层层水花。
帅船的吨位是小型战船的数倍,即便全力驱动,并有绞盘的协助下,在满载的情况下也十分吃力,就像人喘着粗气爬陡坡,一边开足马力让轮桨往上推,一边靠缆绳的牵引使劲往上拉。而操船的舵师也是小心谨慎的转动着舵轮,控制着战船沿着标定的航道行驶,在经过一番努力后,终于安然通过了青滩。一时间全军上下欢声雷动,这不仅标志着西征军又闯过了一道险关,也标示着他们离西川又近了一步。
面对军兵们的欢呼,刘师勇却感觉不到丝毫轻松,前方便是有三峡咽喉之称的归州。现在大军进入长江已经月余,不断攻城拔寨,战略意图已经无法保密,当下归州定然已经部署了重兵沿江据守,若想通过必然尚有苦战。而三峡中的三个险滩虽然已经过了两个,但前方尚有泄滩和保守夔门的滟灏滩和叱滩及无数大小险滩。
据言泄滩是三峡最长的一道滩。滩北的泄溪在山洪瀑发时将一块块石头推入江中,淤积成一块锥形石坝,强占了大半江面。南岸则有一道横卧的石梁逼着滩流,加上江里的泄床、泄枕、泄针礁石作祟,泄滩的险恶便更添三分。夏季江水上涨,泄滩流速加快,速度高达每秒六米。江流汹涌澎湃,惊涛蹿起。冲滩的船只,如同一把把掷出的飞梭,在惊涛中射出,稍不留神便撞到暗礁、石坝之上,落个粉身碎骨的结局。
叱滩则是由一道道逼向江心的石梁形成的滩。长江途经这里,被一道道石梁逼得身子一扁再扁,扁得肚皮都贴了墙,咆哮声中夺路而去,涌起拍岸惊涛,过往船只便成了大江的出气筒,稍有差池便是船毁人亡的结局。
而把守夔门的滟灏滩,是长江上游进入三峡的第一道险滩。滚滚滩流,奔腾呼吼,声震峡谷。江心却突凸出个大石包,形如一只黑亮的巨型蜘蛛瞪着灰褐的眼珠子注视着入峡船只。船只一入滩头,水势陡变得毫无征兆,层层排浪如蜘蛛猎食的触手般扑面而来,拼命将船往石包上推。无数新手船家,便在猝不及防间被排浪推着碰上滟灏堆,顷刻间就可能船毁人亡……
进入十一月中旬,临安城亦已入冬,一场雪后冬意更浓,皇城中的致远堂也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堂中的火龙早已点燃,将屋中烘烤的暖烘烘的,赵昺进来后便脱下大氅。他刚刚给太后请过安,现下皇后等三人孕期已经六、七个月了,太后免了她们日日请安,但是他不能失了规矩,依然天天坚持前去。
请安之后,赵昺又顺道去看了皇后和贵妃、德妃,他前世虽然没有当过爹,但也清楚孕妇在这个时候是最需要关怀的时候,因而百忙之中也会抽时间分别去坐一坐。并根据前世中有关孕妇的只言片语的记忆,贴心的为他们制作了食谱,制定了锻炼计划,并令危氏兄弟与几名擅长妇科的太医组成医疗班子在宫中待命,时时监控,可谓是体贴备至。
不过接近年底,不仅公事繁忙,且两场战事也牵扯了众多的精力,再加上周旋在几个孕妇周围,让赵昺不免疲惫。见皇帝回转,王德急忙令膳房送上早餐,又将新转来的战报送到案前,他虽然心疼皇帝,但也知道小皇帝对战事的关心,却也不敢违拗和隐瞒。
“官家,怎么啦?”王德见陛下浏览完战报,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似喜似忧,又似乐非乐,看不出其所想,躬身轻声问道。
“文相率领的西征军业已收复归州诸县,连克十数座沿江军寨,歼敌数千,大军出夔门,逼近重庆!”赵昺放下军报言道。
“官家,川蜀大捷这是喜事,为何又有忧色啊?”王德有些不明白了,奇怪地问道。
“唉,川蜀进展顺利,可江东战事却迟迟没有进展,蒙军就是不肯入套!”赵昺以手指敲了敲案几,叹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