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立刻调整阵势,这一番举动,也终于被对岸清军发觉了,只是离得远,他们一时间无法分辨是敌是友,便放慢速度,纵马至河畔隔河观往,嘿,好家伙,明军!
整齐划一,杀气腾腾的列阵在对岸,好似一直在等着他们,算准了他们要来一样,这样一来却把这支清军给搞迷湖了,不是说被击溃南逃的么,那他们应该溃不成军狼狈逃窜才是,可眼前这光景……不对劲啊。
再往北观望,白茫茫一片不见个人影,不见个追兵。
麻痹的是不上当啊了,还是说碰到的根本不是原本那支明军,莫不是这其实是一支暗伏等待接应的明军?
这支清军心里开始打鼓,又因下着雪隔着河看不清对岸兵力,一时间竟不敢渡河去战!
两支兵马就这样隔河对峙,一时间天地之间寂静无声!
乌木善为什么不是杀过去,是怂了么?
不!是聪明。
虽然河水结冰,河面畅通无阻,但冰面打滑,对方在岸边列阵,你若冲过去的话,会被人按着头打,所以,谁冲谁吃亏!谁主动则谁变成被动!
乌木善又不傻,当然不去冲,而清军一方面因为猜疑另一方面也不傻,也想等着明军主动些,可左等右等,对岸明军列阵以待,就是不动。
乌木善之所以不动又绝非仅仅是担心被动挨打,还有其他原因,比如,力疲!
虽然他和屠元那部兵马,轮替上阵,体力始终比追击的锦州城清军胜上一筹,但毕竟是昨儿凌晨就出来浪,跑了几十里地,风餐露宿熬到现在,且还厮杀过一场!
体力无法和眼前这股清军相比,且他一时也看不清对方多少兵力,所以不敢冒然杀过去,更重要的是,他怕过了河,后边追兵追上来合围,前后夹击,想走那可就真的难了!
这么一来,各有顾忌的两支兵马就只能隔河对峙,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这一瞪就瞪了好大一会,然后两方都急了,都开始叫嚣,你过来呀!
可越是这样,都不敢过去!
也就在这时,北边传来动静,依稀间可见一股人马缓缓逼近,对峙的两支兵马瞬间都慌了神,明军自知是追兵终于来了,估摸着是先前太累了,缓过劲后才追来,否则不会这般磨磨蹭蹭。
而对岸的清军,却怀疑是之前的另外一股明军败退回来了,因为若是追击的友军,怎么会这么沉住气,这么悠闲不紧不慢的。
于是便遣数骑前往查看,这一幕被乌木善看到,顿生一计,快速给左右说了,然后大呼:“兄弟们,合围杀过去”然后纵马就冲!
合围,杀过去!百余骑挥刀大呼,杀气腾腾的冲向河面!
对岸清军一见,我糙!
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北边一来人他们立刻就动手!好家伙,原来是等人呢,加上有人听得懂汉话,一听合围,更是深信不疑,连忙大呼,是明军,他们要夹击!
于是乎,这支清军想都不想,调头狂奔而去!
且先不说这支明军的战力如何,要知道他们本就是奔着做样子捡便宜来的,加上天亮那会己方一支数百骑兵对对方轻易击溃的教训,他们本就没心思和明军硬拼,而且始终提放被中计,别中计,眼下一听还是中计要被合围了,当然赶紧跑了!
清军调头就跑,乌木善率部冲到河边勒住战马,又是张牙舞爪的大呼小叫一番,然后调头直奔南遁走!
傻子才追呢!
而更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还是发生在北边追兵身上。
图尔格和塔瞻因为刚才的合围失败互相埋怨,加上兵马力疲深知无法追的上,可又不能破罐子破摔,追击的样子还是要做的,否则回去不好交代。
便让手下兵马喘了口气,然后晃悠悠的步骑合一往南追去,只是这慢腾腾的速度,追只乌龟都难!不过也知道追击无望,那就看看雪景吧。
可看风景都看不安心,突然闻前头杀声震天,随即便见遥见前头有骑兵冲过来,虽只是数骑,但其后杀声不绝!
图尔格心中一惊,一时分不清是明军断后的兵马主动杀来,还是明军的接应兵马来了!他才不信,大太监独身跑到锦州城里行刺,来接应的就只有那一股数百骑,绝对后边还有,以他的尿性,不排除每隔一段距离就埋伏一支兵马,更何况这地儿正东正对着松山堡,明军岂能不在安排一支兵马接应呢!
“大人,河东西两岸皆有兵马!”前哨匆忙跑回来报!
“塔瞻你率骑兵断后,步卒先撤!”图尔格一声大呼,率数十骑兵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