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将军,你莫非是喝酒喝糊涂了吧?”
颜聚闻言面色一红,毕竟他确实有好几次在当值期间喝酒而被人发现。
包括这一次也是,当津港的败卒逃到蓟城时,颜聚闲着没事正在城楼上喝酒,当得知「津港被魏军攻陷」的噩耗时,他惊地一下子就捏碎手中的瓷质酒壶,酒水洒了他一身,所以釐侯韩武才会嗅到他满身的酒气。
“不是、不是。”见釐侯韩武不相信自己,颜聚面红耳赤地说道:“此事千真万确,纵使末将喝醉了酒说胡话,也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啊!”
“……”
釐侯韩武皱眉看了眼颜聚,狐疑地问道:“当真?”
“末将以项上头颅担保!”颜聚斩钉截铁地说道。
见此,釐侯韩武的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皱着眉头问道:“有多少魏军?”
“据逃回蓟城的败卒所言,不计其数,怕是至少过万。”
“这不可能!”
釐侯韩武喝断了颜聚的话,一脸惊疑不定。
在他看来,魏韩边境有乐弈、司马尚、许历、靳黈等人的重兵把守,且这些位将军至今都没有传来战败的消息,既然如此,魏军怎么可能跑到他韩国的腹地来?甚至于,居然逼近了蓟城。
此事绝无可能!
“魏军有战船!不计其数的战船!”
仿佛是猜到了釐侯韩武心中所想,颜聚急切地说道:“据败卒所言,这股魏军是乘船从北海侵入海河,直达津港……”
“……”
釐侯韩武张了张嘴,旋即,脸上逐渐露出惊骇之色。
忽然间,他厉声喊道:“来人,叫韩厚来见我!”
片刻后,釐侯韩武的心腹韩厚来到书房,不等他拱手抱拳施礼,就听韩武急声说道:“韩厚,你立刻带人前往津港,看看津港一带是否有魏军停驻!……即刻来报!”
“是!”
韩厚抱拳而去。
看着韩厚离去的背影,釐侯韩武转头看向颜聚,沉声问道:“有几人得知此事?”
仿佛是猜到了釐侯韩武的心思,颜聚压低声音说道:“那些败卒,已被末将拘禁关押,且末将已下令封锁了城内各处门户,应该不至于会走漏消息……”
“好!”釐侯韩武点点头,随即又说道:“但这还不够,你立刻派兵到城内,切记,不得叫城内传论任何有关于魏军、津港的事。”
“末将明白!”颜聚点了点头。
此时,釐侯韩武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又补充道:“对了,你立刻派人通知卫卿马括,将这件事告诉他,叫他加强宫廷的守卫,免得惊扰到……宫内。”
“是!”颜聚抱拳而去。
大概半个时辰后,颜聚找到了卫卿马括,将「魏军偷袭津港」的消息以及釐侯韩武的嘱咐告诉了马括,听得马括大惊失色。
震惊之余,他亦明白了釐侯韩武的用意:显然是叫他对韩王然保密,免得这个噩耗加重后者的病情。
于是,他立刻派兵戒严了王宫。
此时,韩王然正在宫内深处的一座宫殿歇养,没过多久,就见有一支卫兵将整座宫殿围地水泄不通,他心中亦是感觉纳闷。
于是,他询问殿内的内侍:“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内侍哪里了解情况,便如实说道:“大王,是马括大人下令封锁了王宫。”
“马括?”
韩王然当然不会怀疑这位心腹爱将,但对后者这异常的举动也是感到有点不解,遂派人将马括召到殿内,询问道:“马括,为何下令封锁王宫?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马括勉强挤出几分笑容,说道:“大王,一切安好,并无变故。”
他越是隐瞒,韩王然就越想知道,在几次询问未果的情况下,韩然怒声斥道:“马括,你眼里还有寡人这个君主么?”
马括被逼无奈,只能如实相告:“大王息怒,实是有一股魏军从海路袭击了津港,釐侯担心大王得知此事后……”
听到马括的话,韩王然惊地面色发白。
『魏军……居然走海路袭我大韩腹地?怎么会?!魏国在邯郸郡部署了十几万兵力,然而最后却居然是绕了大一圈,从海路袭我大韩?』
韩王然捂着胸口,只感觉胸腔憋地难受。
『赵润他……赵润他……』
“咳咳、咳咳咳……”他手捂嘴剧烈咳嗽起来。
“大王?”马括惊骇地看着神色激动地韩王然。
只见韩王然咳着咳着,只感觉仿佛有什么液体直涌咽喉,旋即,他便噗地一声咳出了几口鲜血,染红了整只右手。
殷红的鲜血,顺着他手指缝滴流下来,染红了他盖在身上的被褥。
在感觉天旋地转之际,他依稀听到了马括惊慌失措的喊声。
“大王?大王!……来人!来人!快传宫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