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殿发布诏令,任命上将军韶虎为「征胡大将军」,率龙季、羿孤、赵豹三将,以及禹王赵元佲的次子「赵成岳」,率领五万魏武军,征讨河套林胡。
同时,太子赵润又任命庞焕、司马安、临洮君魏忌三人为副将(偏师主帅),除庞焕率领麾下镇反军外,赵弘润命司马安代掌鄢陵军,命临洮君魏忌代掌商水军,全面强化了河西、河东两部。
除此之外,太子赵润又任命燕侯赵疆、桓侯赵宣、成陵王赵燊、安平侯赵郯等为协从军将领,援助主力军。
此次出兵,魏国共出动「河西军(原砀山军)」、「河东军(包括汾阴军与蒲坂军)」、「北一军」、「南燕军(燕侯赵疆的第三代南燕军)」、「商水军」、「鄢陵军」、「游马军」、「魏武军」、「镇反军」等九支魏国精锐之师,总兵力超过三十万,再加上国内贵族随同的私军,保守估计兵力达到四十万。
当这个消息传到中原各国时,各国人士为之侧目。
要知道十年前,魏国还只有驻军六营总共六支可用于征战的常备军,满打满算只有八万兵,而十年后,魏国却能一口气出动四十万大军,可想而知,这十年来魏国发展的势头是何等的迅猛。
由于是对外族高调宣战,因此,中原各国人士皆对这次魏国的举动大加赞赏,毕竟中原素来流传有「胡戎威胁论」,生怕有朝一日中原被胡戎侵占,使中原的「上国子民」,沦为披发左衽的异族奴隶。PS:忽然想到,要不然下本书写五代十国?
除了一拨人,那就是韩国的掌权者。
比如如今在韩国权倾朝野的釐侯韩武,他非常清楚,魏国出兵林胡,就意味着「魏韩竞赛」已正式拉开帷幕,待等魏国驱逐林胡占据河套,或待等他韩国覆灭北方的东胡以及西北的匈奴,两国就将结束当前的蜜月期,展开最终的战争——这场战争,将最终决定魏韩两国在中原的地位,决定谁才是中原的霸主。
也正因为这样,魏国的出兵刺激到了韩国,迫使釐侯韩武再次向北方增兵,同时,命渔阳守秦开、北燕守乐弈,以及取代原代郡守剧辛的新北原十豪级名将司马尚,三方同时出兵征讨东胡,力求在魏国打赢「河套之战」前,覆灭东胡。
而正是在这场战争中,韩国北原十豪、渔阳守秦开,一举重创东胡,迫使东胡北退千里。注:历史上的秦开(鲁王室后裔、燕将)就是这么虎,追着当时最强大的「北戎-东胡」,一路追击到朝鲜半岛。可以理解为,辽东地区就是秦开打下来留给我们后人的。个人觉得,这是一位埋没的名将,相比较重创匈奴的李牧也不遑多让,只不过就是没机会跟那时号称最强大的秦军交锋罢了。另,荆轲刺秦中的那位「秦舞阳(或秦武阳)」,就是秦开的孙子。
而期间,上谷守马奢亦横兵于国境外,对楼烦虎视眈眈,防止楼烦援助东胡。
六月初,魏将韶虎、司马安、魏忌、庞焕,纷纷对河套展开进攻,主攻方向为「河上(上郡)」,此地往西就是「义渠」,而往西北,就是林胡所在的地方——因森林茂密而得名的「林中」。
这也是「林胡」这个称呼的由来:林胡,即「林中之胡」,说白就是住在森林里以及森林附近的胡人。
但是,林胡并不会就这么自称,他们只自称为「胡」,就好比魏国子民自称魏人一样,胡在北方民族文化中就是「人」的意思,至于什么东胡、林胡、羌胡、北胡等等,这只是中原人为了区别这些胡民族自己添加上去的,胡人从未承认过,他们有自己用于区分的部落族号,比如「丁灵」、「铁勒」、「敕勒」等等。注:这些都是音译。
六月份,魏军的行动非常迅速,没过几日,便有源源不断的捷报像雪花一样送到大梁。
而此时在大梁皇宫内,太子赵润难得地来到了垂拱殿。
他在垂拱殿的正殿,竖起了一块半丈宽一丈长的木板,将一封由工部官员绘制的《魏国地图》挂在了上边。
而他这边一群以高力、高和为首的小太监们,则每日按照捷报中所言的魏军推进情况,将各路魏军标记在地图上,同时也标记出河套林胡大部落的大致所在。
赵弘润每日都会到垂拱殿关注这个「实时战况」。
说实话,韶虎、司马安、魏忌、庞焕,皆是他魏国擅战的名将,根本无需赵弘润过多担忧——当然,赵弘润也并非是担忧,他只是觉得有点心痒难耐罢了。
要知道,此战可是开疆辟土的盛事,倘若魏军战胜了林胡,攻占了河套地区,就算他赵弘润坐在大梁皇宫内的垂拱殿,史书上照样会留下他一笔不可磨灭的功勋,可问题是,他并非是只在意结果的人啊。
相比较得到结果后那短暂的快感,过程会让人持续感到愉悦……
所以说,过程是很重要的!!
然而遗憾的是,如今已贵为魏国监国太子的赵弘润,根本没有可能向当年那样,率领千军万马南征北战。
郁郁寡欢地,赵弘润搬了一张凳子坐在那张《实况战略地图》前,闷声不响。
忽然,他心中闪过一丝念头:反正有诸内朝大臣与六部尚书共同治理着朝政,我这个太子不过就是泥塑,何不……
摸了摸下巴,心痒难耐的赵弘润,朝着身边的宗卫长吕牧招招手——自从原宗卫长卫骄成为李钲的副手,为日后接掌大梁宫廷卫队做准备起,吕牧便代替卫骄成为了赵弘润的近侍护卫。
“殿下?”见自家殿下召唤,吕牧有些不解地走过来,按照赵弘润的意思低下头,听后者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仅仅只是听了一句,吕牧就吓得双眼瞪直,连连摇头说道:“殿下,不可……”
“嘘!”赵弘润瞪了一眼吕牧,随即又瞥了一眼殿内几名小太监。
吕牧自知失态,连忙又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您如今今非昔比,千金之躯,岂能亲临前线?”
“少废话。”赵弘润打断了吕牧的劝阻,勾着他的脖子,压低声音说道:“我给你两条路走,要么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情,我另外找人、另外想办法;要么,你就老老实实助我一臂之力……你怎么说?”
听闻此言,吕牧犹豫不决。
天呐,协助眼前这位当朝太子,私下逃出大梁,前往战场前线,这要是被朝中那些臣子得知,吕牧相信,那些臣子们肯定会扒了他的皮。
……就算是在陛下与淑妃娘娘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吕牧目光闪烁地想到。
也不晓得是不是猜到了吕牧的心思,赵弘润将吕牧拉到角落,开玩笑地威胁道:“如果你敢偷偷告密,我就把你塞到内侍监,切了你下面那玩意。”
“别别。”纵使明知自家殿下是开玩笑居多,但吕牧还是感觉两腿间隐隐有些发凉,连忙小声服软道:“卑职还要给我吕家传宗接代呢……”
“那你怎么说?”赵弘润冷哼着说道。
吕牧想了想,只好点了点头。
此后,赵弘润又叫来周朴、穆青、褚亨三人——其余像朱桂、何苗、种招等人,他们早随同商水军出征河套了,毕竟他们也是商水军的在编将领,更别说有朝一日很有可能还要出任一军主将之职,赵弘润自然是早早就将这些人打发到前线去磨砺,顺便捞些功勋。
待等周朴、穆青、褚亨三人来到之后,赵弘润把他们与吕牧带到偏厅,小声对他们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周朴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当然不会忤逆赵弘润,而穆青嘛,这小子比赵弘润还要不安分,对于自家殿下的提议当即双手支持,剩下的褚亨嘛,这一根筋的莽汉对赵弘润更是言听计从,于是乎,这件事很快就决定了下来。
出发前,赵弘润跟自己的太子妃芈姜打了声招呼。
对于自己丈夫提出的事,芈姜显得非常冷静,或许她也觉得,像她夫婿这般擅战的统帅,留在大后方实在是太屈才了。
她只是嘱咐赵弘润带上赵雀,毕竟赵雀的武艺,芈姜还是颇为认可的。
对此,赵弘润也没有反对,因为他本来就要带上赵雀,毕竟赵雀对他亦是百依百顺。
于是乎当日傍晚,赵弘润在赵雀、吕牧、周朴、穆青、褚亨五人的陪同下,挑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然溜出了大梁。
对于这件事,青鸦众大梁分部的首领鸦五感觉很蛋疼,想来想去,他终究没敢向朝廷“告发”这位太子殿下,索性将手中的事物交给下属,带上二十几名青鸦众,尾随在赵弘润一行人身后,悄悄跟着前往大梁。
待等到次日早朝,朝中百官发现,平日里踩着点来主持早朝的那位太子殿下,居然迟迟不见踪影。
于是,礼部尚书杜宥便派人到太子府与东宫两头催促,结果却始终找不到太子赵润的踪迹。
“什么?太子殿下不见了?”
当听到下属的汇报后,礼部尚书杜宥简直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