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入。”
撤掉一半?!
蔺玉阳闻言大惊失色,可瞅着雍王弘誉那余怒未消的脸庞,清楚其中究竟的他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讪讪说道:“臣……无异议。”
听闻此言,虞子启与冯玉大吃一惊,惊骇地看着蔺玉阳。
不过仔细一想,他俩也顿时明白了蔺玉阳妥协的原因:眼前这位雍王殿下,明显就是将对襄王弘璟的憎恨迁怒于禁卫,恨后者当日不作为,不曾将挑起事端的襄王弘璟擒下,这明摆着就是泄愤之举,这个时候出面阻止,那无异于与这位殿下作对。
其他事倒也罢了,可这件事牵扯到「施贵妃之死」啊——这可是杀母之仇啊!
因此在这件事上若与这位雍王殿下作对,恐怕自己的仕途也到此为止了。
想到这里,虞子启与冯玉亦选择了妥协:“微臣等……无异议。”
“三位大人果然深明大义。”雍王弘誉脸上露出几许微笑,随即从袖内取出一份文书,笑着说道:“这份草案,请三位大人过目,若无异议的话,今日就发了吧。”
蔺玉阳、虞子启、冯玉三人面面相觑,起身接过雍王弘誉手中的文书,仔细瞅了瞅,这才发现这是一份撤职的文书,禁卫军八位武郎尉,个个上榜,皆在这准备撤掉职位的名单当中。
首当其冲的,正是当日带领禁卫前往凤仪殿的统领靳炬。
这是要一举端掉禁卫么?
蔺玉阳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因为他想想都知道,三卫军总统领李钲在得知此事后,将会是何等心情——雍王弘誉非但绕开他,而且将他在禁卫军的八名部下全部撤职,这明摆着要坏事啊!
而冯玉也想到了这一点,讪讪说道:“雍王殿下,这么大的事,您不跟陛下商量一下么?”
听闻此言,雍王弘誉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冯玉,淡淡说道:“父皇龙体不安,些许小事,就不必惊动父皇了。……再者,宫中事物,难道还能瞒得过父皇么?”
蔺玉阳、虞子启、冯玉三人闻言深以为然。
半个时辰后,垂拱殿发布诏令,将宫中禁卫靳炬、曹浦等八位武郎尉全部撤职,其余禁卫,有一半被撤职。
此事传开后,朝中哗然,三卫军总统领李钲又惊又怒,亲自来到垂拱殿质问雍王弘誉:“雍王殿下何故将李某八名部下撤职?”
雍王弘誉很冷静地将当日禁卫放跑了襄王弘璟的事一说,冷冷说道:“似这般玩忽职守,要这禁卫何用?!”
李钲无言以对,唯有事后前往甘露殿,将此事禀告魏天子。
正如张启功所猜测的那样,雍王弘誉撤掉宫内禁卫的任性举动,被魏天子解析为迁怒,考虑到禁卫的确放走了襄王弘璟,魏天子也只能安抚李钲,配合雍王弘誉整顿禁卫。
当晚,被撤掉禁卫武郎尉职务的靳炬,拜访了肃王府。
对此,赵弘润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雍王弘誉明摆着就是拿禁卫泄愤,他能做什么?
他顶多只是安抚靳炬,给后者安排一个职务:“靳统领稍安勿躁,此番禁卫遭受无妄之灾,本王亦深感遗憾,雍王此举……对了,冶造局在大梁城外的冶城,尚且巡守的都尉,若是靳统领不嫌疑的话,不妨屈就一段时日,以观日后。”
靳炬当然不会拒绝赵弘润的邀请,虽说冶城都尉的职务远不及禁卫风光,但怎么说也是肃王一系的紧要职位。
于是乎,他欣然接受,并且提出了一个恳请:能否让他带一些禁卫兄弟入职。
而对此,赵弘润自然不会推辞,毕竟禁卫的战斗素质虽然不及驻防军,也怎么说也算是精锐之士。
当然,对此赵弘润得跟垂拱殿打声招呼,毕竟据宫内传出来的消息,雍王弘誉可是要把这些武郎尉贬到地方上担任武尉。
而在此期间,介子鸱忽然开口询问靳炬道:“靳统领,你的同僚中,在下记得有一人叫做「曹浦」,平日里与雍王颇为亲近,他也遭到贬值了么?”
靳炬点点头说道:“此番曹浦亦遭到牵连,不过他好似并非调往地方,而是下调到兵卫府……”
“兵卫府?”
介子鸱皱了皱眉,喃喃说道:“恐怕,今日雍王之举,并非是为了泄愤,而是为了抓权……”
“……”赵弘润若有所思。
短短三两日后,雍王弘誉便从陈留、酸枣等地调来一些兵卒,充入禁卫,其中不乏有陈留施氏、酸枣崔氏等雍王党贵族的族人。
自此,禁卫虽名义上仍归内侍监、卫军府的管辖,但实则却听从雍王弘誉的调遣,纵使是王皇后,也已无法再通过内侍监私下调动禁卫。
此时,许多明眼人这才意识到,前两日雍王弘誉整顿禁卫,绝非仅仅为了泄愤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