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感觉不可思议。
他看了一眼王皇后,心下暗自嘀咕:仅仅只是一封密信,就能猜到曲梁侯司马颂乃萧逆的弃子,这位王皇后,真可谓是万中无一的女人,不愧是曾经助他老爹赵元偲夺位的贤内助。
见赵弘润没有说话,王皇后继续说道:“因此当日,本宫便下令派人除掉曲梁侯,因为留着此人,萧逆必定会推波助澜,继扳倒庆王之后,再扳倒雍王,令我大魏内乱不止……”
赵弘润点了点头,虽然王皇后的做法太过于激进,但不可否认,这招釜底抽薪,确实一下子就堵死了萧逆的阴谋:没了曲梁侯司马颂,你萧氏还想顺势除掉雍王?
“……然而,在禁卫军奉命铲除曲梁侯的当日,不巧与肃王殿下的人撞上了。”说到这里,王皇后适时停下,一双凤目看着赵弘润,仿佛是想听听赵弘润对此的反应。
见此,赵弘润轻笑着说道:“前一阵子,我的确派了些人盯着曲梁侯司马颂,前两日,那些人与我断了音讯,我当时就在想,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袭击我赵润手底下的青鸦,呵呵,原来是皇后的人……”
听闻此言,王皇后面色不变,可在旁的冯卢,眼中却露出了几许惊诧。
因为在方才,王皇后隐晦地表达了「你赵润手底下的人坏我大事」的意思,可眼前这位肃王殿下态度更强硬,反过来指责王皇后「袭击我手底下的青鸦」——真不愧是敢在魏天子面前拍桌子的肃王。
见这两位的气氛有些僵,冯卢连忙出面圆场道:“肃王殿下,这是误会啊,老奴的人,哪里想到曲梁侯身边竟会有肃王殿下派去监视的青鸦呢?……老奴以为,最可恨的还是萧逆,萧逆不除,则我大魏社稷难安!在这件事上,皇后娘娘与肃王殿下是一致的。”
“……”赵弘润看了一眼冯卢,又看了一眼王皇后,稍稍点了点头,算是表态揭过此事。
毕竟冯卢说的没错,萧氏余孽,才是赵弘润最憎恨的,相比之下,与王皇后的这些小摩擦,根本不算什么。
想到这里,他恢复了之前的语气,问道:“这件事我知晓了,还有别的什么事么?”
只见冯卢看了一眼王皇后,低声说道:“肃王殿下,是这样的,据老奴手底下的人禀报,殿下的人,将司马颂一门四口,还有几名护卫,都劫走了,您看是不是……”
唔?
赵弘润微微一愣,随即不由地双眉一挑,心中暗暗说道:鸦五等人真给本王长脸,在禁卫面前硬生生将司马颂等人劫走。
“是不是什么?”赵弘润似笑非笑地看着冯卢:“可别说让我把人交出来,我会翻脸的。”
牺牲了一些青鸦,他已经够心疼了,岂会再容许王皇后与冯卢得寸进尺?
萧鸾这个仇寇,赵弘润要亲手手刃,绝不会让给其他人。
见赵弘润这么不给面子,冯卢也有些尴尬,而此时,就听王皇后开口说道:“司马颂,就交给肃王殿下审问吧。”
对于赵弘润与萧逆的恩怨,王皇后也清楚,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与赵弘润闹僵。
今日她设法请赵弘润过来,只是针对「禁卫」与「青鸦」发生冲突一事,与赵弘润通个气,免得节外生枝,至于司马颂,赵弘润愿意交出自然最好,不愿意,也没关系,毕竟这位殿下,是绝无可能与萧氏共存的。
在送赵弘润离开之前,冯卢又对赵弘润说道:“肃王殿下,老奴的人不知究里,仍在追击殿下的人,还望……”
还敢说不知情?分明就是你手下的人杀人灭口不成,被鸦五等人逃脱了,这才来找本王吧?
赵弘润看了一眼冯卢,碍于此前已表态这件事到此为止,也不好发作,闷闷地问道:“是你的人封锁了消息吧?……本王的人,现下在何处?”
“据说逃……唔,撤向了小黄。”说着,冯卢信誓旦旦地说道:“肃王殿下放心,老奴已派人勒令手底下的人即刻返回大梁。”
“小黄?”赵弘润闻言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冯卢。
见此,冯卢似乎产生了误会,连忙说道:“殿下,这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并非皇后娘娘与老奴的本意,还望殿下海涵。”
赵弘润凝视了冯卢半响,忽然点点头说道:“对对,既是下面的人自作主张,本王又岂会责难?……话说回来,若是本王手底下的人过于冲动,错手杀了冯公公太多的人手,也请皇后与冯公公到时候莫要见怪。”
冯卢有些不解,说道:“肃王殿下不必如此,我方损失的人手并不多……”
赵弘润看着冯卢半响,古怪地说道:“不,会多的……”
“……”冯卢不明所以。
与此同时,在小黄县县外的一间大宅邸内,鸦五正冷笑地看着面前用绳索捆绑的戚贵,扬手给后者一巴掌,打落后者几颗牙。
“你这阉狗,不是要赶尽杀绝么?啊?”
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水,戚贵愤怒地看着鸦五,阴毒的目光中,充斥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无助。
原因很简单,因为在这座大宅邸内,或站或蹲,围着一大群面色阴鸷的人,这些人或把玩着手中的军刺与匕首,或用舌头舔着刀刃,用看待猎物般的凶狠眼神盯着戚贵,仿佛随时都会冲上来将他大卸八块。
而在地上,躺满了一具具假扮县卒的禁卫的尸首——那是他带来小黄追杀鸦五等人的两百余禁卫。
片刻之前,这两百余名禁卫,全灭。
这就是……肃王的黑鸦。
看着那百余面色阴狠、仿佛择人而噬的人,戚贵咽了咽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