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赵弘润将这个猜测抛之脑后。
虽然他与南梁王赵元佐的关系极其恶劣,但是他也知道,南梁王赵元佐是一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倘若真是因为宁邑之战给予了魏军反击的机会,那么,南梁王赵元佐在回覆赵弘润时的语气,绝不会那样高傲而不屑。
“我在想……韩军此前不攻且又不退,似乎是顾忌重重,有没有可能,韩军是在忌惮你三……唔,忌惮南梁王?”秦少君看了一眼赵弘润,说道:“会不会南梁王有什么奇策?”
“他能有什么奇策?”赵弘润撇了撇嘴,随即忽然一愣。
因为他忽然想起,姜鄙的北三军,至今仍未与韩军接触。
皱了皱眉,赵弘润命宗卫卫骄将一张描绘魏韩两国大致疆域的地图取了出来,对照着地图,猜测着姜鄙所率北三军的踪迹。
偷袭邯郸,这是不切实际的,赵弘润早已排除。
可问题是,如果不是偷袭邯郸,还有哪里能逼韩国就此退兵呢?
在沉思了半响后,赵弘润的目光,逐渐从地图上的上党郡,逐渐移向太原郡、雁门郡、代郡。
“姜鄙去了太原!”
惊呼一声,纵使是赵弘润亦感觉头皮发麻。
因为若是他所料不差,那么,南梁王赵元佐这招奇策,实在是太狠毒了,狠毒到很有可能令韩国陷入一场因为异族入侵引起的祸乱。
待等到三月下旬,魏将姜鄙率数万军队偷袭太原、雁门的消息,终于传到了韩国王都邯郸。
得知此事后,釐侯韩武大惊失色,当即火速派人将这个紧急军情告知身在前线的康公韩虎。
两日后,身在汲县的康公韩虎收到了来自邯郸的十万火急急信,在看到信中内容后吓得额头冷汗直冒。
尽管这些年来,康公韩虎的私心与日俱增,但有一点是无法否认的,那就是国家在他心中的分量。
如今韩国的太原、雁门等地遭到魏军的偷袭,种种迹象表明数万林胡、匈奴企图趁火打劫,康公韩虎哪里还坐得下去。
“速将这份消息送到宁邑!”
在康公韩虎的强制要求下,当日傍晚,信使便将这份消息送到了宁邑的暴鸢、李睦、乐弈三人手中。
而得知太原郡已被魏将姜鄙攻陷,且姜鄙正在攻打雁门郡,纵使是李睦亦骤然色变。
要知道,雁门郡乃是雁门军的地盘,雁门军士卒的妻儿老小,基本都住在雁门郡境内,倘若雁门郡当真遭到林胡、匈奴的袭掠,后果不堪设想。
“南梁王姬佐!”
平日里大多面带亲和微笑的李睦,此刻罕见地露出了震怒的表情,他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一个人——哪怕前几日宁邑之战,他与乐弈合力仍无法击败那位魏公子润,导致他与乐弈的名望在国内大跌,李睦依然是浑不在意,仍旧致力于鼓励麾下的士卒。
但是此时此刻,观李睦脸上的神色,却仿佛恨不得将魏国的南梁王赵元佐大卸八块。
“好阴毒的计策。”
暴鸢亦是倒吸一口凉气。
直到如今,他们哪里还会不明白魏国南梁王赵元佐的阴谋。
“我必须尽快率军返回雁门郡!”
李睦罕见地用不容反驳的语气对暴鸢与乐弈说道。
暴鸢闻言,想了想说道:“此前南梁王姬佐在原阳、南燕按兵不动,多半就是在等待这个时机。……我军若退,彼势必率军渡河,追击我军。若南梁王姬佐与魏公子润合兵……”
提到魏公子润,纵使是李睦与乐弈二人亦不由有些忌惮,毕竟那是他们在正面交锋时都未能战胜的强敌,威胁程度远远在耍弄阴谋诡计的南梁王姬佐之上。
“魏公子润,不见得会追击……”
在沉思了片刻后,乐弈正色说道:“前几日宁邑之战,魏公子润麾下军队亦是元气大伤……”说到这里,可能觉得这个理由没有什么说服力,他又补充道:“既然如此,乐某留下断后。”
心忧雁门郡的李睦此时也不与乐弈客气,点头说道:“有劳了!”
次日,宁邑、汲县两地的韩军,迅速向东撤退韩国。
在打探到这个消息后,南梁王赵元佐前一阵子留在这一带的细作们,纷纷将消息传到大河以南,送到南梁王赵元佐手中。
当得知此事后,南梁王赵元佐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他等这一日实在是等得太久了。
“传令庞焕、杨彧、蒙泺,率军渡河,追击魏军!”
期间,或有左右侍将问道:“王爷,是否向山阳转个口讯,邀燕王、肃王两位殿下共同追击韩军?”
南梁王赵元佐脸上露出似笑非笑之色,点点头说道:“他俩不会来的……不过你说得没错,姑且就送个口讯过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