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但由于商水军的反击太过于猛烈,以至于渭阳君嬴华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尽早撤离。
就当商水军的将士们在西城门处收敛尸体时,肃王赵弘润带着一帮人来到了这里。
“殿下来了……”
“肃王殿下来了……”
在阵阵商水军将士们的低声议论声中,肃王赵弘润来到了西城门口,皱着眉头打量着地上那些渭阳骑兵的尸体。
主要是打量马的尸体,因为他很纳闷,渭阳军嬴华麾下骑兵的战马,是如何能在雪地上疾驰如飞。
直到他看到渭阳骑兵的战马四蹄上,用绳索绑着一只仿佛是“蹄套”的玩意时,他这才恍然大悟。
这种蹄套,目测是用细麻绳与干草编制而成,绑上这种蹄套似的玩意,马蹄在雪地上的摩擦力大增,怪不得可以在雪地上飞奔。
这是秦人的发明?
摘下一只马蹄套,赵弘润仔细端详着。
然而他猜错了,事实上这并非是秦人的发明,而是义渠羌戎发明的,十分适合在冬季的雪地上作战,只不过,渭阳君嬴华常年与义渠羌戎交战,将它偷学了过来而已。
“殿下……”
就在赵弘润仔细端详那只马蹄套时,伍忌、南门迟等商水军诸多商水军将领,不知何时已聚集到了他身侧,一个个面色羞愧。
他们应该羞愧,毕竟他商水军也是跟随肃王赵弘润南征北战长达五年,参与过不知其数战争的精锐之师,可被称作精锐之师的他们,居然会遭到秦军的偷袭,这简直是让他们无言以对。
听到身侧的轻呼,赵弘润转过头看向麾下的将领。
此时此刻,他已经得知了渭阳君嬴华闯入城内的原因,这让他心中的怒火稍微褪去了几分。
因为他当时就意识到:渭阳君嬴华,那是应该由他来对付的对手。
“为何……算了。”
看着南门迟,赵弘润刚说了两个字,就将接下来的话咽回了肚子。
他本来想质问南门迟,为何不将军中弩矢耗尽的事禀告于我?,但转念一想,他觉得这样这样质问只会打击南门迟等商水军将领外,没有什么意义。
毕竟前两日赵弘润就已将丰镐的城防交给了伍忌、南门迟等人,倘若南门迟等人还要事事询问他,这跟之前有什么区别?
但包容归包容,其中的一些道理、蹊跷,赵弘润还是要告诉这些将领们:“……你们是觉得,这两日来打了大胜仗,所以就沾沾自喜?你们难道就没有注意到,这两日来战死的,几乎都是秦国的黥面军么?渭阳君嬴华麾下的正规军,有何伤亡么?他这是在打消耗战,既消耗了你们的体力与我军的弩矢,同时也变相减少了秦军的粮食消耗……我再重申一遍,秦国与楚国一样,他们随时就能拉起一支几万人的黥面军,不过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沾沾自喜。”
“……”尽管这附近有众多的商水军将士,但没有一个人插嘴,上至将领下至士卒,一个个皆低着头,听着赵弘润的教训。
在斥责了一番后,赵弘润微吐了口气,转变话风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本王也是看走眼了,那渭阳君嬴华,不简单,不简单……”
尽管并不是很清楚渭阳君嬴华究竟是什么人,但赵弘润本能地感觉,那绝对是一位不会逊色武信侯公孙起的秦国悍将,并且,此人与武信侯公孙起有着明显的区别:进攻欲望极强!
今夜的偷袭,倘若不是商水军的士卒在城外回收弩矢,渭阳君嬴华的骑兵队根本没办法杀入城内。
那么试问,这是所谓的瞎猫碰到死耗子么?
赵弘润不这样看。
他觉得,商水军夜半离城回收弩矢的事,恰恰是被渭阳君嬴华料中,所以后者才会带着骑兵前来偷袭。
原因很简单,从渭阳君嬴华的角度来说,他首先估算出了丰镐城内的魏军数量——虽然赵弘润麾下有近十万魏军,但因为要分兵驻守丰镐、临潼、高陵、下邽四座城池,因此平摊下来,其实每座县城充其量也就只有两万左右的魏军而已。
在丰镐城仅只有两万余魏军的基础上,渭阳君嬴华也不难出推测出魏军箭矢、弩矢耗尽的事实,毕竟魏军连续两日击退了他的进攻后,随便算算也知道丰镐城内的弩矢消耗殆尽。
然后,在魏军吃不准渭阳君嬴华会不会在第三天继续猛烈攻打城池的情况下,趁半夜及时回收弩矢,这是很正常不过的事。
所以说,可能在渭阳君嬴华进攻丰镐的首日,他就已经在心中计划好了今日的夜袭,或许,甚至计划好了一系列的战术。
这种企图主导战场走势的战争方式,说实话与赵弘润还蛮像的。甚至于,渭阳君嬴华的魄力还在赵弘润之上,不惜用四万余黥面军的牺牲,来达成战略上的目的。
想来他唯一的失算,就是低估了商水军对夜袭的应变能力吧。
呵,秦国还真是人才济济啊……来而不往非礼也,秦国的渭阳君,你接下来的战略,就由我来与你过招吧……
在心中思忖着,赵弘润暗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