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但似眼下的环境,明显不适合向成陵王赵文燊询问缘由,于是,赵弘润将这个疑惑藏在心底,朗笑说道:“成陵王深明大义,本王甚感欣慰。既如此,本王今明两日便启奏垂拱殿,向父皇推荐世叔名下的义军。而世叔,且请提早罗列举荐的名单,比如皮氏将军、皮氏尉等等。”
他这言下之意,明摆着就是让成陵王赵文燊可以开始拉拢一部分大贵族了。
听了这话,殿内诸王侯贵族面色大变,因为他们都逐渐看清了形式——被排除在成陵王成陵王赵文燊罗列名单之外的人,必将遭到肃王赵润甚至是魏天子的竭力打压。否则,肃王赵润这番的举动就没有什么收益。
果不其然,紧随着那句话之后,就见肃王赵弘润瞥了一眼尚站在殿内的苑陵侯酆叔,意有所指地对成陵王赵文燊说道:“关于罗列的名单,本王希望世叔选拔人才时着重品行,挑选那位真正愿为我大魏效忠的忠心之士,莫要被某些看似道貌盎然的家伙所欺。”
听闻此言,殿内诸王侯下意识地看向苑陵侯酆叔,谁都听得出来,赵弘润这话暗指的就是这位大贵族。
苑陵侯,多半是完了……
襄王弘璟半眯着一只眼睛,淡淡地打量着此刻满脸惶恐、惊怒的苑陵侯酆叔。
随即,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成陵王赵文燊——他也不明白,在今日这种情形下,成陵王赵文燊为何突然站队老八那边。
此时此刻,殿内最过于着急的,莫过于庆王弘信。
他更加不明白,明明方才的局势明显还对他有利,可转眼之间,殿内的局势大为改变,随着成陵王赵文燊的站队,他的兄弟老八赵润转眼间该被动为主动,抓住了这件事的主导权。
庆王弘信坐不住了,因为他知道,若他再不说话,那些本可成为他势力的国内大贵族,就要被老八打成叛逆了。
于是,他急不可耐地站了出来,笑着对赵弘润说道:“弘润,河东四令乃国家大事,不可私授,为兄以为,还是应当慎做商议为好。”
听闻此言,赵弘润转头看了一眼庆王弘信,似笑非笑地说道:“五王兄的意思是,成陵王的义军,不适合驻军皮氏?”
话音刚落,早已看清了形式的雍王弘誉亦在旁落井下石地说道:“弘信,你这话可说得毫无道理啊,成陵王,对国家、对陛下忠心耿耿,前一阵子我大魏与韩国交兵时,国内贵族,有几人似成陵王这般大义为公,慷慨解囊组建义军,为国解忧?……真没想到,弘信你居然不看好成陵王,本王还以为成陵王平日里与你关系不错呢。”
我几时说成陵王不合适了?!
庆王弘信恼怒地瞪向了雍王弘誉,却无暇与后者斗嘴,因为这个时候,成陵王赵文燊正一言不发地瞅着他。
他硬着头皮说道:“我并非认为成陵王不合适,我只是觉得,弘润你的推荐过于武断,在我看来,苑陵侯亦不失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嘛。”
听闻此言,苑陵侯酆叔如死灰般的面孔再次浮现几许激动,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
他也看清楚了眼下的局势:在成陵王赵文燊站队肃王的情况下,他唯有支持庆王弘信,才有一线生机,否则,他苑陵侯一门上下,必定会遭到肃王乃至是魏天子的清算——要不是没有合适的机会,魏天子早就想对付他们这帮人了。
于是乎,殿内的局势逐渐趋向明朗,可这明朗的局势,却愈发让殿内那诸多王侯难以抉择。
本来这件事是很简单的,诸王侯一致支持庆王弘信,抵受来自肃王赵润的压力即可,可眼下成陵王赵文燊不知为何突然倒向肃王赵润,并且肃王赵润已隐晦地表示允许一批人跟着一起去河东发财,并且,也只允许是一批人。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们究竟是选择肃王赵润,还是选择庆王弘信呢?
选择肃王赵润,这明摆着就是一条坦途,以这位肃王殿下的武功与才能,无论是河西羌胡还是韩国的军队,都别想在这位肃王殿下的军队面前讨到便宜,也就是说,他们这批人日后只要跟随着肃王军,在军队屁股后头捡便宜即可。
唯独不能保证的,就是这位肃王殿下的态度——如今这位肃王殿下是因为没有办法,才提携他们一起发财,但日后,这位肃王殿下在已击溃了他们大贵族阵营的情况下,是否仍然会像今日这般善待他们,这就难以预料了。
而若是选择庆王弘信,那么,势必将成为肃王赵润的心头仇寇,从此双方撕破脸皮,不死不休。
更糟糕的是,庆王弘信的权势,不见得能够稳胜肃王赵弘润。
倘若他们大贵族阵营内部依旧团结一致,或可帮助庆王弘信压过肃王弘润,可眼下成陵王赵文燊倒戈投向肃王赵弘润那边,大贵族阵营已濒临瓦解,在这种情况下与肃王赵弘润为敌,纵使胜利也难逃被后者视为仇寇,若是败……那下场尤为糟糕。
而在殿内诸王侯左右为难之际,赵弘润亦默然思忖着。
本来,他并不打算在今日过于逼迫庆王弘信,可眼下成陵王赵文燊不知为何忽然站到他这边,让他赵弘润的形势大好。
在这种情况下,赵弘润认为自己应该表现得更为强势些——若是有机会的话,他并不介意顺便教训教训赵五这个日益膨胀的家伙。
想到这里,赵弘润面色一沉,皱眉对庆王弘信说道:“五王兄此言差矣,成陵王大义为公,故而我愿为他举荐,苑陵侯何德何能,五王兄竟要推荐于他?……莫不是苑陵侯暗中赠予了王兄什么重礼么?”
这话,听得殿内诸王侯心头一震。
因为他们发现,这位肃王的言辞,一下子就变得强势起来。
而庆王弘信在听了这话后,面色骤变,怒声说道:“弘润,你莫要血口喷人!为兄几时收了苑陵侯的重礼?”
听闻此言,赵弘润冷冷说道:“既然如此,还请五王兄解惑。……既然五王兄并未收受重礼,为何要举荐苑陵侯酆叔?”
话音刚落,不远处雍王弘誉亦冷笑着落井下石:“弘信,收授贿赂、私许官爵,这可是重罪啊。……为兄代父皇监国,纵使顾念兄弟之情,亦不好对此视若无睹,弘信,你还是讲讲清楚为妙。”
“你、你们……”
看看雍王弘誉,又看看肃王弘润,庆王弘信气地面色涨红。
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尤为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