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阴侯韩阳身后就坐。
看到这一幕,荡阴侯韩阳颇感觉有些好笑,这份笑容落在严誉与审蜚二人眼中,让二人的面色更是不善。
果然,这三人并非同路人……
暗自观察着荡阴侯韩阳与严誉、审蜚二人的表情,赵弘润心下暗暗说道。
其实在方才荡阴侯韩阳自顾自入座,丝毫没有代为介绍严誉与审蜚二人的时候,赵弘润就已经猜到,荡阴侯韩阳与严誉、审蜚并非一路人。
说实话,赵弘润是真的看不出严誉与审蜚二人的身份么?
当然不是,单单二人的衣装打扮,他也能够猜到这两位必定是韩宫庭的士卿名仕,只不过他想试探一下,这次会议韩方那边究竟是何人主持而已。
而眼下,情况已经很明了了:荡阴侯韩阳是康公韩虎的堂侄,可此人却对严誉、审蜚的遭遇视若无睹,甚至于有些幸灾乐祸,再加上严誉与审蜚方才的话,很显然,这两位士大夫是釐侯韩武派来的人。
韩国宫廷虽然有三位权臣,但唯独釐侯韩武与康公韩虎最为势大,相比之下,庄公韩庚就要差得远了,因此,既然严誉与审蜚不是康公韩虎的人,那么,这次会议韩方那边十有八九就是釐侯韩武定夺的。
之所以想弄清楚,无非就是赵弘润想要挑拨釐侯韩武与康公韩虎而已。
其实在他看来,康公韩虎夺取韩王宝座的可能性是非常低的,毕竟釐侯韩武据说是韩王简的嫡子,他甚至比韩王然更有资格坐上韩王这个位置。
但话说回来,正是因为康公韩虎夺取韩王王座的可能性非常低,赵弘润才想着推波助澜一番,在釐侯韩虎与康公韩虎之间的矛盾上添把火,毕竟这两股势力若是携起手来,这对魏国可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了,这要在试探过韩王然之后,眼下赵弘润十分怀疑,这韩王然就是一个装疯卖傻、扮猪吃虎的主。
至于如何试探,赵弘润心中已有定夺。
在此之后足足一炷香工夫,赵弘润只顾招待韩王然与荡阴侯韩阳,频繁劝酒,但是对于商议和议之事,却只字不提。
虽说荡阴侯韩阳也希望尽快促成和谈之事,但碍于眼前这位魏公子润待他热情礼遇,他也不好贸然开口。毕竟他也明白,眼前这位魏公子润之所以缄口不提那事,无非就是让他们心急,方便待会索要赔偿罢了。
反正这事也不归荡阴侯韩阳管,他也懒得插手,干脆就跟眼前这位魏公子润相互敬酒。
毕竟公是公、私是私,若能结交像魏公子润这样的俊杰,这对荡阴侯韩阳来说亦是莫大的助益。
说得难听点,倘若日后釐侯韩武得势,导致他在韩国遭到排挤,待不下去了,若有魏公子润这条路子,他还可以投奔魏国,相信魏公子润必定会以贵勋待遇接纳他。
荡阴侯韩阳不急,可坐在陪席的严誉与审蜚二人,此刻却是心中焦急。
主要还是待遇的问题,也不知怎么回事,眼前这位魏公子润似乎错将他俩当做了随行人员,以至于虽然四个席案上皆设有酒水干果,但期间明显差距极大。
韩王然面前案几上的菜肴干果最丰盛,荡阴侯韩阳次之,而他严誉与审蜚二人面前,就只有寥寥几碟青菜与干果。
虽说这样的待遇倒也合情合理,毕竟魏韩两国皆是阶级观念非常重的中原国家,可问题是,他严誉、审蜚二人并非随行人员,而是此次的主副使啊!
由于心中的怨气,严誉与审蜚对视一眼,随即插嘴说道:“姬润公子,和议之事,事不宜迟,还请……”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赵弘润给打断了。
“这个不急。”在挥手打断了严誉的话后,赵弘润转头看向韩王然,舔舔嘴唇后问道:“韩王陛下,善于驯鸟么?”
“……”听闻此言,韩王然有些错愕地抬头起来,一脸不解之色。
见此,赵弘润笑着说道:“韩王陛下莫怪,当日本王入贵王宫时,见到宫中有一座百禽苑,内有珍惜鸟禽上百……”
“……”韩王然闻言心情不禁有些复杂。
那些可都是他的宝贝。
但是当初魏军夜袭邯郸时,由于釐侯韩武的催促,使得韩王然最终没能将那些禽鸟带走。虽然当时釐侯韩武向他保证,日后定会再为他寻找天下的珍鸟,但韩王然始终引以为憾——他认为他那些宝贝,十有八九会被魏人糟蹋了。
可没想到的是,他那些宝贝居然落到了眼前这位魏公子润手中,而且,似乎这位魏公子润也颇为喜爱他的那些宝贝。
犹豫了半响,韩王然试探着问道:“姬润公子亦喜驯鸟?”
听到这话,赵弘润微微一笑。
听到这话,赵弘润微微一笑:有了话头,剩下的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