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不得不说,这边的战况真的很混乱,商水军三千人将易郏、陈燮,还有南燕骑兵,还有辛瓒麾下的韩国骑兵,三方人混战厮杀,使得这边的战况相当混乱——韩骑突击商水军,南燕骑兵趁机突击韩骑,三方人马完全混淆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尽管彼此三方皆是精锐的军队,但此刻指挥体系却几乎瘫痪,以至于呈现出一团混战的局面。
在这种局面下,韩军骑兵与南燕骑兵都打地非常吃力,毕竟骑兵发挥实力建立在速度的基础上,而这里就有一个前提——首先得有一个明确并且统一的进攻目标。
可似如今这种混战的局面,两支骑兵的指挥体系几乎瘫痪,哪还能做到统一?
相比之下,商水军士卒们都打得轻松多了,因为他们的任务很明确,而且并未发生改变——据守原地,挡住韩骑。
……该撤了。
看着混乱的战场,韩军骑将辛瓒皱紧眉头。
尽管不甘心出师不利,但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将领,他知道不可以再纠缠下去。
因为在这种混战的局面下,他麾下骑兵的牺牲几乎没有意义——与南燕魏骑一换一他都认为吃亏,又更何况是与肃王军的步兵一换一。
要知道一名骑兵的价值,最起码也得是十名步兵以上。
“撤!”
辛瓒咬牙下令道。
听闻此言,他身边有一名护卫骑从怀中取出一只号角,吹响代表着全军撤退的号角声。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支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骑枪,洞穿了那名护卫骑的身躯,前出后进。
“??”
辛瓒见此一愣,下意识转过头来,愕然地看到在不远处,有一名疑似魏军将领的人,领着十几骑南燕骑兵与数十名魏兵,朝着这边杀来。
冲着我来的?
辛瓒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在中原战场上,已经很少有猛将单骑讨杀敌将的事,毕竟再勇猛的猛将也架不住几十把强弩的集火嘛。
而待等辛瓒过来时,那名魏将已近在咫尺,朝着他狠狠抡起手中的骑枪。
辛瓒终归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下意识地双腿夹紧马腹,用手中的长枪将这一击挡了下来。
这强劲的一击,震地他一阵胸闷,喘不过气来。
甚至于,若不是他方才下意识地夹紧马腹,很有可能被这一击直接扫落马下。
“将军,速退!”
左右护卫骑惊呼道。
辛瓒哪敢停留,毕竟方才这一击,他便知道来人的武力远远在他之上,于是他拨马就走。
可是那名魏将却死咬着不放,策马追赶过来。
忽然,那名魏将投出了手中唯一剩下的骑枪。
当时辛瓒只感觉脑后仿佛有一阵恶风袭来,下意识地压低身体,只听嗖地一声,那杆骑枪从他脑袋上方飞过,扎到了前方的地上。
“该死!”
发现自己失手,那名魏将,不,应该是商水军大将军伍忌暗骂一句,一抖缰绳追赶上来。
见此,辛瓒的护卫骑纷纷脱离,举着武器朝伍忌杀来。
然而以一敌众,伍忌却毫不惊慌,抽出鞘内的战刀,左劈右砍,也不管那几名护卫骑是死是活,强行突破了后者的封锁,朝着辛瓒死命追赶。
但遗憾的是,步将出身的伍忌,论骑术并不是辛瓒的对手,以至于追赶了一阵,伍忌还是不能追上辛瓒。
忽然,二人冲出了混乱的战场,眼前顿时廓然开朗。
眼瞅着辛瓒即将与其麾下的骑兵汇合,伍忌咬了咬牙,左手一把抓紧马缰,整个人侧挂在战马的右侧,举起手中的战刀,将其朝着辛瓒胯下战马的马蹄甩了过去。
只听一声哀嘶,辛瓒的坐骑被那柄战刀削断前蹄,整个马躯向前一倾,顿时就将措不及防的辛瓒给甩了出去。
完了……
被甩出去的瞬间,辛瓒脑海空白一片,他努力地侧过身,略有些茫然地看着那名魏将驾驭着战马快速向了他冲来。
“砰!”
辛瓒仰面朝天重重摔在地上。
而此时,伍忌已策马来到他面前,只见他左手猛地一拉缰绳,他胯下战马嘶吠一声,仿佛硬生生将战马拉了起来,使其前蹄腾空。
随即,这对马蹄重重踏在辛瓒的胸甲上,只听伴随着骨碎的一声闷响,辛瓒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瞪着眼珠,当场毙命。
见此,这附近正准备来援救辛瓒这位将军的韩军骑兵们呆若木鸡。
别说这些韩骑,就连追赶过来准备援护伍忌的南燕军骑兵们,亦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随即窃窃私语,暗自猜测着伍忌的身份。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此地颇为遥远的太原郡晋阳城外,一向是猛将形象的北三军主将姜鄙,却被当地韩军的主将一棒扫中了胸口,连吐几口鲜血,惶惶后撤。
“将军?!”
“撤!”
面对着护卫关切的询问,姜鄙捂着胸甲强撑着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
在撤退时,他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只见在不远处,有一名身高近一丈的魁梧韩将坐跨在战马上,手中握着一柄仿佛狼牙棒与长柄战刀合体的怪兵器。
那家伙……那家伙是怪物么?!
回想起方才二人交手时的情况,姜鄙难掩心中的震惊。
他还从未碰到,能在臂力与武艺上远胜他的武将。
而目视着姜鄙逃离的举动,那名韩将将手中那柄怪兵器抗在肩上,吐了一口唾沫,面带不屑地说道:“哼,打败了靳黈的魏将姜鄙,还以为是什么英雄人物,原来是个仅只有一两分蛮力的莽夫,大失所望……天下庸庸,鼠辈何其多哉。”
他的语气,微微有种仿佛世上已无一人可与其一战的寂寞。
……可恶!
可能是潜意识中感觉到了那名韩将对自己的不屑,姜鄙羞愤地握紧了拳头,紧咬牙关。
但不可否认,他以往自傲的武艺与体魄,在那位韩将面前,黯然失色。
在那位,北原十豪、太原守廉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