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蒙蒙亮,北一军外出巡逻的军队陆续返回军营。
回来的时候,他们将一个消息带了回来:在临汾、曲沃一带,有几支身份不明的军队,屠戳了当地的村落。
这个消息一传到骆瑸的耳中,就引起了这两位谋士的怀疑。
骆瑸当即请来了王氏一族的族长王寓,向他询问这个消息的可靠性。
遗憾的是,王寓这几日一直都呆在安邑,哪里晓得百余里外曲沃、临汾两地的情况。
待王寓离开之后,桓王赵弘宣的面色尤其难看。
因为在大梁时,他就听说在北疆战役期间,他北一军的兵将曾抢掠、屠杀当地的无辜村民,更有甚者,**女人、屠尽村落,用无辜村民的首级充做敌首、谎报军功,这在赵弘宣看来,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要知道在这方面,赵弘宣深受他兄长肃王赵弘润的熏陶,以认为兵就是兵、民就是民,即使是与韩国开战,也不得滥杀韩人平民,否则与强盗、山贼有何区别?
在这一点上,肃王一党的军队就做得很好,从未滥杀无辜,也因为这样,当初肃王赵弘润讨伐楚国时,魏军在楚民心中的地位,竟然比他们本国军队还要高,以至于前前后后总共有多达一百五十万的楚民,愿意投奔魏国,目前就居住在商水郡,在那里安居落户。
可能是看到了自家殿下的面色,宗卫长张骜劝说道:“殿下,似这种战争的丑态,若您执意要执掌一支军队,征战沙场,那么迟早会碰上的……”
听闻此言,赵弘宣恼怒地反驳道:“我哥麾下的兵将,就从不滥杀平民!”
听了这话,张骜等宗卫们暗自哭笑不得:您将商水军、鄢陵军那两支精锐军队,拿来与北一军比?北一军创建的初衷,就是各国内贵族为了从魏韩战争中牟利,上梁不正下梁歪,可想而知北一军的素质,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待殿下日后执掌了北一军,整顿军纪,杜绝此事……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丑恶之事了。”宗卫李蒙劝道。
桓王赵弘宣愤懑地吐了口气,随即,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狐疑问道:“等会,张骜,李蒙,你们实话实说,当初太子殿下与本王率领北一军在此攻打曲沃期间,是不是就有人这么做?……抢掠、屠杀附近的平民,谎充军功?”
众宗卫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赵弘宣顿时就懂了,惊怒地质问道:“你们……你们为何当时不说?”
宗卫长张骜闻言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殿下,纵使我等当时说了又能怎样?只是白白让殿下您恼怒而已。……太子殿下尚无法禁止,殿下您又能做什么呢?”
“我……”赵弘宣哑口无言。
的确,要知道当时赵弘宣担任北一军副帅期间,虽有手中的确有不少权利,可这些权利皆来自于东宫太子赵弘礼对他的信任,可问题是,东宫太子赵弘礼自身都无法管教手底下的兵将,难道这些兵将会听从赵弘宣的话么?
“怪不得太子殿下对北一军失望透顶!”
赵弘宣愤怒地重重一锤帐内的桌案,随即愠怒地说道:“可眼下北疆战役都打完了,难道那些人还要砍下无辜平民的首级,去谎称是韩军士卒的首级么?”
“说不定只是单纯为了抢掠财物。”在帐内的一角,已被宗卫们严密看押起来的周昪躺在睡榻上,似笑非笑地说道:“桓王殿下要知道,东宫党这回被逼无奈,不得不上缴了所有战利财物,使得他们无法弥补当初筹建这支军队所花费掉的金钱……可谓是损失惨重。既然这边的战利指望不上了,那就从韩人的民众那边抢掠一些呗,好歹能挽回一些损失。”
听了这话,桓王赵弘宣气得面色涨红,怒骂道:“简直是强盗、暴徒,端得不为人子!”说罢,他猛地站起身来。
见此,周昪瞥了一眼赵弘宣,似笑非笑地问道:“桓王殿下哪里去?”
只见赵弘宣摸了摸藏在怀中的那本真账簿,愠怒地说道:“本王要即可接管军权,叫那帮人滚出北一军!”
听闻此言,周昪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骆瑸皱眉喝止了周昪,不悦说道:“周东席,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挑拨桓王殿下?”
周昪闻言笑道:“我可没有挑拨离间,周某只是觉得桓王殿下……唔,一颗赤诚之心,甚是有趣,故而逗逗他罢了。”
骆瑸皱眉瞪了一眼周昪,随即对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赵弘宣说道:“桓王殿下息怒,纵使眼下仍有无辜的韩人平民惨遭屠杀,也绝非是东宫一系的人所为。”
“骆先生的意思是……”赵弘宣惊疑地问道。
此时,周昪翻身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袖,淡淡说道:“十有八九是雍王的人,我警惕过你们,张启功可不是什么善类。”说罢,他转头看向骆瑸,似笑非笑地说道:“东宫党的屁股本来就不干净,如今张启功来了这么一手,骆西席打算如何招架?……刑部与礼部的人,可是快到了。”
“我会请王氏派军队前往探明此事。”骆瑸正色说道。
“你还想抓雍王党的把柄?”周昪撇了撇嘴,嗤笑道:“别说那些屠村的军队断然不可能留下活口,就算侥幸有一两人未死,你觉得那些韩人,分得清谁是东宫一系,谁是雍王一系么?可能他们只认得北一军的军旗,而北一军里面,是东宫一党的人居多吧?……更何况,东宫党自己的屁股就不干净,战争期间没少做这种狗屁事,别到时候非但没抓到雍王党的把柄,反而将自己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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