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润收到了来自秦军的战帖,相约次日在函谷西南的那片平坦地带交锋。
“这么急?秦军的营寨不是还未建好么?”
赵弘润一边嘀咕一边仔细打量着这份战帖。
这份战帖的字迹很端正,这让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出自那位秦少君的手笔。
虽然这种怀疑并没有什么意义。
不得不说,赵弘润起初并不打算主动出击,毕竟他之所以驻军在函谷,除了想借秦人的手削弱羯族人外,也是考虑到秦军那庞大的军队数量。
但是如今,由于秦少君的关系,使得羯族部落抽身于战场,隔岸观火、坐视两虎厮杀,赵弘润觉得还是有必要展现一下魏国军队的武力,免得那些羯族人倒向秦军那边。
于是,赵弘润派人向秦军送去了回信,同意了这场约战。
次日,也就是三月初八,赵弘润下令商水军与鄢陵军各出一万人,在函谷魏营的西侧摆好阵型。
对此,秦少君与秦军上将军王龁大感错愕。
因为魏军布阵的地点,距离他们的函谷魏营实在太近了,这意味着魏军一旦此战败北,险峻的函谷将立马落入秦军的手中。
按理来说,那位战功赫赫的魏国公子,不至于会犯下这种疏漏吧?
还是说,对方已认定这场仗必胜无疑?
“好狂妄的小子!”
王龁这位秦军猛将被激怒了,在他看来,赵弘润如此部署兵力,简直就是没有将他们秦军放在眼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怒之下,王龁点兵十余万,浩浩荡荡地压向函谷,在距离魏军方阵大概五里的位置,排兵布阵。
魏军一方是两万兵,而秦军则有十几万,似这种悬殊的差距,纵使是临洮君魏忌都感到心惊肉跳。
他感觉赵弘润太托大了,以两万魏军应战十几万秦军姑且不说,单说这战场距离函谷魏营仅咫尺之遥,一旦魏军失利,那可连挽回局面的机会都没有啊。
对于临洮君魏忌的劝说,赵弘润浑不在意,笑着解释道:“这是诱饵。……若我不下重饵,相信此战秦军顶多就是试探试探,这有什么意义?暴露了我军的实力,却无法取得预期的战果。……可如今本王这么一摆阵,秦军就不会只想着试探我军的实力了。”
临洮君魏忌闻言恍然大悟,不过难免仍有些担心:“以两万抵御十余万秦军,殿下有把握么?”
“抵御?”赵弘润看了一眼临洮君魏忌,随即摇摇头,淡淡说道:“今日,会是一场屠杀!”
就在赵弘润与魏忌低声交谈的时候,远处的秦军已开始有所行动。
首先出击的,果然是作为秦军中坚力量的戈盾兵,这些强壮的秦国士卒,踏着整齐的步伐,缓缓朝着魏军前进,随即在距离大概两里的位置,逐渐停了下来。
而随着戈盾兵向前压进,秦军整体也徐徐向前。
“差不多了……”
赵弘润估算了一下距离,挥了挥手,说道:“让秦军见识一下我大魏的连弩。”
而与此同时,秦少君正骑着战马在后方本阵,一脸疑惑地看着毫无动静的魏军。
他……究竟想做什么?
秦少君正疑虑着,忽见远方魏军的阵型发生了变化,前排的魏军向两旁散开,露出了他们身后一排排奇怪的巨弩。
“放!”
随着魏军那边传来一声洪亮的口号,顿时间,一道道黑影从魏军的防线袭向秦军的戈盾兵。
那是什么?
一名前排的戈盾兵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双手一阵麻木,随即砰地一声巨响,手中那坚固的青铜盾四分五裂。
怎……么回事?
那名戈盾兵疑惑地看向前方。
我的巨盾呢?
他低下头,这才看到面前散落了一堆青铜碎片。
而同时,他也发现自己胸前的皮甲处,破了一个大洞,正从内部嘶嘶飚出殷红的鲜血。
待一阵剧痛袭来,他失去了知觉。
在那期间,作为秦军中坚力量的戈盾兵,仿佛像是狂风席卷的麦子般,一片片的栽倒,一支支粗如指节的细长弩矢,轻易便击穿了他们引以为傲的盾牌,随即又洞穿了他们的血肉之躯,再然后是连人带盾穿透后排的戈盾兵。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这支戈盾兵几乎全军覆没。
怎么可能?!戈盾兵的巨盾居然……居然……
在后方本阵观战的秦少君只感觉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咬着拇指的指甲,神色复杂地望向对面的魏军。
“骗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