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魏氏与赵氏同出一枝,不该同室操戈,应当携手联合,遏制秦国的势头!……秦国,绝不会因为吞并了一个陇西而停止扩张,倘若赵氏不提早做足准备,待秦国锐士攻到门前,悔之晚矣。”
听闻此言,赵弘润似笑非笑地看着临洮君魏忌道:“魏忌大人如何就能肯定,我大魏必须与魏氏携手合作,才能遏制秦国呢?……本王这话不是针对谁,本王只是觉得,就如今的陇西魏氏,倘若魏秦开战,充其量不过是战场上的添头,不足以影响胜负。”
临洮君魏忌与姜鄙闻言面色一变,毕竟赵弘润这话,分明就是瞧不起陇西魏氏如今硕果仅存的那些兵力。
“小娃儿,虽说你方才夸赞了鄙人,可你这话,鄙人依旧是听得心头火起……”姜鄙不满地说道。
见此,赵弘润看了一眼姜鄙,缓缓说道:“单看姜鄙大人高大魁梧的身姿,本王就知道姜鄙大人是一位勇冠三军的猛将,然而在中原,单凭匹夫之勇扭转战局的猛将的年代,早已结束了,如今的战争,拼的是士卒的训练度,精良的武器装备,凌驾于人力之上的战争兵器,以及,不至于会被前线军队所费粮饷所拖垮的国家经济……”说罢,赵弘润从战马一侧的箭囊中取出一支弩矢,丢给姜鄙,语气莫名地说道:“时代不同了,姜鄙大人。”
“……”姜鄙接住赵弘润抛来的那支弩矢,仔细瞅了两眼,只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因为那支弩矢通体由精铁打造,非但矢镞锋利,矢杆上亦有放血槽与倒刺,哪怕姜鄙并不清楚这些设计的作用,亦能凭着武人的直觉感觉到一个事实:纵使是他,也挨不了几下像这这样的弩矢。
他转头望向四面八方的鄢陵军与商水军士卒,发现这些魏兵中,有着不少弩兵。
赵氏魏国……比想象的还要强啊……
捻着手中的那一支弩矢,陇西名将姜鄙仿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般,沉默着不再说话。
临洮君魏忌看着姜鄙默默叹了口气,随即转头望向赵弘润,正色说道:“肃王殿下说得没错,我陇西的确不比当年,然而,这并不表示我陇西魏氏就无足轻重……没有人,比我魏氏更了解秦国。若是肃王自忖有九分把握战胜秦国,那么,我魏氏能够为赵氏增添那最后一分胜算,就凭我陇西与秦国打了那么多年……分则两害、合则两利,这个道理,相信肃王殿下能够明白。”
赵弘润深深看了一眼临洮君魏忌,随即徐徐问道:“合……怎么合?”
临洮君魏忌一听,当即说道:“我魏氏只求自保,绝无非分之想。……已失去了陇西故国的我魏氏,如今只需要赵氏一丝丝的善意……”
“事实上,我赵氏已经给过贵方足够的善意……”
“不,肃王殿下,敝人所说的,是真正的、愿意接纳我魏氏的善意,而不是,似欲擒故纵般的算计……”临洮君魏忌意有所指地说道:“可叹我魏氏有不少人未曾看穿这一点,义无反顾地踏入了陷阱。”
“什么?”赵弘润闻言皱了皱眉。
临洮君魏忌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总之,这件事是我魏氏理亏,希望肃王殿下能看在魏赵同宗的份上,网开一面,停止争戈,双方回到桌上再详谈此事。……反正贵方的目的已经达到,再者亦碍于种种原因不好对我魏氏赶尽杀绝,不是吗?既然如此,何不平心静气地商议?”
目的达到?难道说……
赵弘润皱了皱眉头,捏着鼻梁思忖了半响,随即目视着临洮君魏忌,徐徐点了点头:“希望此次,别让本王失望。”
临洮君魏忌闻言拱了拱手,正色说道:“不管其余十一支如何考虑,我临洮魏氏,会像守卫陇西一般守卫赵氏魏国……不,是守卫大魏,无论族老会议的结果如何。”
听了这句等同于承诺的话,赵弘润脸上露出了笑容,郑重说道:“若如此,临洮魏氏便能获得我赵氏的友谊。”
次日,赵弘润下令商水军、鄢陵军、川北骑兵等几路兵马暂停讨伐陇西魏氏。
而与此同时,临洮君魏忌向密县、荥阳、巫沙以及衍县等诸县的陇西魏氏送出消息,邀请十二支魏氏到安城商议魏赵两氏的共处和议。
陇西姬姓魏氏与魏国姬性姓赵氏,真正意义上展开了首次的接触。
这场长达近半个月的闹剧,终于出现了结束的迹象。
然而,这真的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闹剧么?
不,它使一方人陷入了被动,使另外一方人得到了某种东西。
比如说,主导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