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向吴潘等相处多年的亲兵。
此时此刻,男人间的交流根本不需借助言语,只需一个眼神,诸亲兵们便已明白了吴沅的心意。
继续进攻齐军!
想到这里,吴沅与诸亲兵们,以及这附近的楚兵们,再次身赴最混乱的战场。
不得不说,吴沅的确是一位非常冷静而明智的将领,哪怕是在这种时候,犹想着制造齐军与魏军的不合——明知宿县不能保全的他,故意放魏军不攻,继续攻打齐军,分明就是要用宿县引起齐军对魏军的不满。
这不,吴沅那边的尚是战意浓浓,但是其余位置的楚兵,那些人在看到魏军已从西城门进入了城内后,便顿时明白,他们的败北已不可挽回。
当然,期间不乏有几名有血性的楚军将领带领着麾下士卒对魏军亦展开了攻击,只可惜,魏国步兵可不是齐军步兵那种只凭借精良武器装备的绣花枕头,比如商水军,哪怕军中士卒身上所穿的甲胄是魏国浚水营两年前的甲胄,手中的武器亦是磨损到已经被淘汰的装备,但商水军士卒所爆发出来的强大战斗力,仍是齐国步兵所无法匹敌的。
尤其是在巷战这种地形狭隘的环境下,单兵实力极强的魏国步兵,居然用一两个百人队就能控制整条街道,这份战斗力,足以使齐国步兵汗颜。
不得不说,尽管不是出自齐国兵将的心意,但魏军的加入,的确是加速了宿县楚军的败亡,使得城内的楚兵节节败退。
而在此期间,原齐国东莱军大将甘茂亦作为一名商水军的小卒,与他所在的那一个伍,奋力杀向城中的城守府。
此刻的甘茂,不禁有些茫然。
因为作为一名齐人,又是东莱军的大将,似魏军这般趁着齐军与楚军厮杀之际,趁虚而入窃取战果,甘茂是极为愤怒的。
可问题是,他的新同伴——同在一个伍的那几名商水军士卒——却一个劲地催促地他。
“砰!”
一面坚实的铁盾,将一名企图刺死甘茂的楚军士卒撞飞出去。
随即,士卒央武那张大脸凑到了甘茂面前,狐疑地问道:“我说老甘,你当真是齐军的大将么?……居然在战场上走神?”
甘茂满脸苦笑。
他之所以会走神,还不是因为他在纠结自己如今的立场:究竟是作为一位齐军将领,还是作为一名魏国商水军的士卒。
不过,他还是向央武表达了谢意。
与其余那些用冷眼打量他魏军士卒不同,他所在这个伍,让他感受到温暖。
至少,这些是值得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同伴,战友。
姑且……就暂时以商水军士卒的身份……作战吧。
暗自定了定神,甘茂开口问道:“伍长,我军的任务是什么?”
伍长焦孟疑惑地望了一眼甘茂,随即答道:“将肃王殿下的王旗,竖在城守府的高楼上!”
“明白!”
甘茂点点头,随即深吸一口气,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持着利刃,与士卒央武一同厮杀于队伍的最前方,为后续的友军杀出一条通往城守府的通道。
不晓得田帅与仲孙胜他们,在得知魏军来到后,究竟是何等表情……
一刀砍翻一名楚国士卒,甘茂暗自嘀咕道。
不可否认,甘茂猜得一点没错,当得知魏军也杀入了城内后,仍被吴沅死死拖住齐将仲孙胜,先是震惊,而后便是震怒。
只可惜他的态度,根本不足以影响魏军攻入城内的势头。
尤其是在魏军喊出降者不杀这个口号时,城内那些士卒,此前面对田耽所率领的东路齐军,几乎没有人投降,但是此时此刻,却纷纷投降了魏军。
想来在得知此事后,田耽或许才会深思,他在楚国制造的诸多杀戮,究竟是利多还是弊多。
待等丑时前后时,魏军已经接管了城西、城东等大半个城池。
事实上诸魏军兵将们也感觉纳闷:明明在齐军面前顽强抵抗的宿县楚军,对于他们魏军的抵御几乎是微乎其微。
这不,魏军顺顺利利地接管了大半个城池,而齐军,却仍然还未摆脱城内那些小股楚军的纠缠。
“……殿下,要帮一帮齐军么?”宗卫长卫骄在得知此事后,询问赵弘润道。
听闻此言,赵弘润忍不住笑了出声:这个时候帮助齐军?齐军会领情?
“不必了,我军只管收拾残局。”
“是!”卫骄点了点头,随即,他又问道:“殿下,方才商水军三千人将吕湛派人来询问,说是宿县有一支楚军从东门逃走,是否要派兵追赶?”
赵弘润想了想,说道:“不必了,一支败军而已。叫吕湛等人守好各自的位置,待天亮之后,我军与齐军,可能会发生一些冲突,叫他们早就准备。”
“是!”
想来赵弘润也不会想到,因为他轻视那支败军,以至于有两位日后能位列楚国上将军的年轻人侥幸逃过一劫。
一个叫做俞骥,一个叫做乜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