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抢功,免得战后利益分配不均,发生龌蹉。
可问题就在于,那位魏国的肃王姬润,至今年仅十六岁,并且贵为一国的公子,他是不是清楚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呢?
倘若他东路军这边打得火热,那位肃王的西路军却趁机夺了宿县,这又该怎么办?
于是想来想去,田耽觉得还是应该去见一见那位魏国的肃王,当面说说清楚,免得发生龌蹉。
因此,他将指挥权暂时让渡给北海军的将领仲孙胜,让他代为指挥东路军对宿县的攻城事宜,而他,则带着几名亲卫,骑马前往宿县西郊,寻找赵弘润的行踪。
而赵弘润这边,他一边观察着齐国军队的战斗力,一边徐徐前来宿县的南郊,意图旁观东路军主力部队的攻城情况,以至于他与田耽在途中碰到了面。
在听到宗卫长卫骄的低声提醒后,赵弘润当即便注意到了迎面而来的田耽那一行人,遂勒住了缰绳,静静地等着对方过来。
片刻工夫后,田耽带着几名亲卫来到赵弘润身前,拱手抱拳说道:“姬润公子,别来无恙。”
他的态度很冷淡,一张脸面无表情,语气也并非很热情,就仿佛是对待陌生人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田耽与赵弘润本来就只有一面之缘,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呵。”赵弘润闻言轻呵了一声,拱拱手还了一礼,随即目视着田耽不说话。
因为他很清楚,田耽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心高气傲绝不亚于他们魏国的砀山军大将军司马安。
不过清楚归清楚,并不代表赵弘润就能接受田耽这种态度。
既然田耽以冷淡对待他,那么他自然也以冷淡对待田耽。
二人沉默对视良久,田耽惊讶地发现,对面这位年仅十六岁的魏国公子,似乎丝毫不受他田耽的盛名影响,这让田耽在暗暗称赞了一句后,对赵弘润的印象也变得愈发恶劣。
而在旁,两人的随行人员彼此互望了几眼,也隐隐看出了几分——这两位偏师的主帅大人,似乎对彼此皆不是很服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田耽微吐一口气,终止了与赵弘润那无意义的相互凝视,只见他哂笑道:“须知兵贵神速,姬润公子何以姗姗来迟?”
这是在教训我么?
赵弘润暗自皱了皱眉,脸上却无有表示。
他当然不会开口解释是他摸错了方向,毕竟这么说还不得让对方笑死?
于是他淡淡说道:“所谓欲速则不达,徐徐而进,以王道御兵,则战必胜、攻必取……贪功冒进之辈,往往自食恶果。”
二人的对话,让二人身背后的随从皆微微色变。
固然,田耽的话暗藏嘲讽,然而赵弘润的回应,又岂是没有讥讽的意思?
只不过这两位都说得挺隐晦罢了。
好个狂妄的家伙(小辈)!
再一次相互凝视着,赵弘润与田耽皆在心中暗骂。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赵弘润如今俨然已是魏国统帅层次的佼佼者,而田耽更是扬名已久的齐国名将,况且此次齐王吕僖又分别任命他们二人担任西路军以及东路军的主帅,谁会甘愿被对方比下去?
赵弘润不愿,田耽更加不愿!
或许这才是他俩相互看不顺眼的真正愿意,什么蕲县那件事,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可能是逐渐意识到对面那位魏国的肃王并非是寻常意义上的年轻人,因此,田耽懒得与对方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按照惯例,先到先取,宿县归我东路军!”
“笑话!”赵弘润闻言哂笑道:“照这么说,蕲县是我西路军打下来的,你东路军凭什么厚颜无耻地入驻城中,居然还扬言若商水军不开城门,你等就要攻城?!”说着,他伸出手来做讨要状,正色说道:“你要打宿县?可以,蕲县还回来!”
“……”田耽闻言皱了皱眉。
别以为东路军眼下已抵达宿县,并且已在宿县的南郊建筑军营,就觉得蕲县对他们已不再重要。
事实上,宿县南郊的东路军的军营,只不过是起一个田耽在攻打宿县期间的过渡作用罢了,蕲县才是东路军的真正据点城池,齐国负责督运粮草的后勤军,早已源源不断地将供养东路军的粮草运到蕲县。
这个时候将蕲县交还给西路军,那他们东路军怎么办?
想到这里,田耽不悦说道:“蕲县本就是我东路军负责攻打的城县……是你西路军抢了我军的功勋。”
“笑话!”赵弘润撇撇嘴,讥讽说道:“不是说先到先得么?”
田耽张了张嘴,哑口无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