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让孙叔轲对这位肃王的品德高看了几分。
毕竟铚县内的某些贵族,纵使是孙叔轲有时候也看不过眼,因此对方的生死,前者并不会在意。
估摸一炷香工夫后,赵弘润一行人来到了铚县的哨所——这里已经被魏军控制了。
哨所,自然不如寻常府邸那样建筑设施完善,粗略打量,俨然就是一座小型的要塞,有着高耸的石质高墙,以及四角的哨塔。
只不过,似这种岗哨虽然卖相不错,但实际上,与其说是有什么战略意义,倒不如说是用来震慑的——在城池沦陷的情况下,小小一个哨所根本无力挽回局面。
此时,哨所内的魏军,已接管了这里的一切,那些并没有参与到抢掠富豪府邸的鄢陵军,或者说原相城楚军士卒,正在对这附近的降兵进行收编。
远远地,有几名将领模样的男人在瞧见赵弘润,在瞧见他身旁的邹信后,皆注视行礼,大概是邹信手底下的将官。
邹信朝着那些人点了点头,随即将赵弘润等一行人请到了哨所内,来到了里面的大厅。
肃王卫们迅速接管了大厅,毕竟这里将成为他们家殿下的下榻之处,这位忠诚的护卫自然要做好防卫工作。
而在这些人开始忙碌于搜查哨所内的安全隐患时,赵弘润则在大厅内对孙叔轲展开了劝降事宜。
“为本王效力吧,孙叔将军。”
可能是在军营里呆的时间长了,赵弘润逐渐也染了军营里的习惯,说话直截了当,不像贵族们那样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而拐弯抹角。
不过冷不丁听到赵弘润这句直白的劝降,孙叔轲着实是愣了一下。
虽说他从方才赵弘润对待他的态度隐约猜到了几分,但当后者亲口说出那句话时,孙叔轲仍然感到吃惊。
“某可是楚人……”孙叔轲狐疑地说道。
听闻此言,赵弘润哈哈一笑,说道:“本王如今麾下,有近八万楚人出身的军队,并且在我大魏的颍水郡南部,还居住着数十万楚人出身的国民……孙叔将军是想表达什么呢?”
孙叔轲顿时哑然,因为他这才想起,此番攻打他铚县的魏军,几乎有八成都是楚国出身的兵将。
似这种事,无论放在古今都是一件极其罕见的事:明明是魏人的王子,却居然如此信任楚人组成的军队,偏偏那些由楚人组成的军队,还甘愿为这位魏国的肃王殿下所驱使,为此不惜与同胞开战。
想了想,孙叔轲摇头说道:“阁下的美意,孙叔轲心领。……某当初发誓主巨阳君效力,不可违背诺言。如今兵败,唯有一死。”
言下之意,是希望赵弘润处决他。
见此,赵弘润撇了撇嘴,带着几分讥讽说道:“愚蠢!……起初本王还看好你,没想到,你却是个蠢货!”
孙叔轲闻言面色微怒,不悦说道:“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纵使某兵败被俘,你亦不可这般羞辱我!”
“羞辱?”赵弘润哂笑道:“本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本王在攻打铚县前,曾将这附近一带村子的居民迁往相城,那时,本王就已听说那巨阳君是个什么货色。而你,宁可为了那等家伙而死,却不愿留着有用的性命去造福你的同胞,这不是愚蠢,又是什么?”
孙叔轲闻言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而此时,赵弘润挥了挥手,示意宗卫吕牧为孙叔轲松绑,随即对后者淡淡说道:“眼下铚县已落入本王手中,杀不杀你,无关大局。……只是本王爱惜你的才能,不忍让你这等将才没能轰轰烈烈战死在沙场,却屈死在本王的刀下。……你走吧。”
“走?”
孙叔轲瞥了一眼正在为他松绑的宗卫吕牧,随即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向赵弘润,心中大感震惊:对方的意思,是要放自己离开?
仿佛是看穿了孙叔轲的心思,赵弘润淡淡说道:“对,本王爱惜你的才能,故而放你一马。……你大可投奔那位被这附近楚人平民唾骂与憎恨的巨阳君,继续与我魏军为敌;或者离城后找个无人的地方,因为抵不过兵败的耻辱而自刎;亦或者,你也可以留着你这条性命,真正地为你的同胞做些什么。”顿了顿,他直视着孙叔轲,摇摇头说道:“其实本王很纳闷,你等究竟在保护什么呢?恕本王直言,你等守护的根本不是这个国家,也并非是这个国家的子民,你们保护的,只是那一小撮人……谈不上为国捐躯!因此,别在本王面前摆出这份仿佛是为民族而牺牲的骄傲。”
“……”孙叔轲浑身一震。
尤其是最后一句,仿佛撕裂了他的心。
而在旁,新降将领邹信亦露出了沉思的神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