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因为他觉得他们魏国这两年来的大动作并不少,一伐楚国、二伐三川,消耗了魏国不少国力,眼下正应该修生养息一段时间,以应付随时有可能爆发的韩魏之战,而不是盲目地协助齐国攻打楚国。
眼下攻打楚国,能有什么好处?
虽说楚国的疆域广阔,让赵弘润曾经很是眼红,可问题是,十几年前倾吞的宋国全境,他们魏国至今都还未消化呢,又何来底气惦记着楚国的领土?
因此在赵弘润心中,除非是一鼓作气攻灭楚国,使魏国能够消灭一个在南方的巨大威胁,否则,他轻易不想触怒这个庞大的国家。
魏国的国民人口大概是七百万不到,而楚国的人口,粗略估计则是魏国的四倍,与拥有几千万人口的国家彻底撕破脸皮,这可不是什么理智的事。
只可惜,齐鲁魏三国连横早已昭告天下,除非魏国愿意被天下人指责背信弃义,否则,已无法在这件事中抽身。
当然,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
比如说,倘若此刻齐王吕僖突然暴毙身亡,齐国陷入夺权内乱,那么三国伐楚之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大不了到时候赵弘润楚兵威胁一下楚国,间接帮助齐国分担一部分来自楚国的威胁呗,总好过带着几万军队去与楚国死磕。
但很遗憾,赵弘润至今都没有收到任何有关于齐王吕僖暴毙的传言。
“肃王殿下,相信我大齐与贵国的盟约,肃王殿下应该是也有耳闻……”
在赵弘润正处于胡思乱想的时候,齐使田侑巴拉巴拉开始说说赵弘润。
虽然这些说辞,赵弘润并没有听进去几句,但大概的意思,后者还是能猜到的,总结下来无非一句话:魏国,何时出兵?
“唔……”当齐使田侑说完之后,赵弘润长吐了一口气,打着官腔说道:“这件事,不好办呐。”
听闻此言,齐使田侑的面色微微有些难看,有些不悦地提醒道:“肃王殿下,齐鲁魏三国连横,那可是早已……”
“贵使误会了,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摆摆手打断了齐使田侑的话,赵弘润正色说道:“本王只是觉得……对了,贵国是不是最近削减了陈兵在齐、韩边界的重兵?”
齐使田侑愣了愣,摸了摸下巴处的一撮小胡子,没有说话。
而赵弘润却没有关注齐使田侑,依旧自顾自地说道:“不瞒尊使,今年年初的时候,北方的韩国就开始在天门、盟门两关聚集骑军,军队多达十万,前一阵子,韩国的骑兵攻克了北地,将胡人驱赶到了北方,拜这仗所赐,如今我大魏不得不调集更多的军队布防在北境……”
说到这里,他抬头望向齐使田侑,竟隐隐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
“……”齐使田侑默然地瞅着赵弘润,半响后这才说道:“大王对此仗格外重视,从河界抽调了十万军队……”
他口中的河界,指的便是大河(黄河)下游那一整个齐国与韩国接壤的边界。
听闻此言,赵弘润心中释然,他本来就好奇同样是走精兵路线的齐国弄哪弄来那么多兵力,说什么要组成三十万的联军,没想到是把布防在北境防备韩国的军队给调到南面去了。
由此可见,这回齐王吕僖果真是打算以他仅剩不多的寿命,打垮楚国,免得楚国趁他死后反制齐国。
想了想,赵弘润苦笑着说道:“原来如此……贵国减弱了对韩国的威胁,我大魏这边的压力可就大了……”
仿佛是猜到了赵弘润要说什么,齐使田侑连忙打断道:“肃王殿下,有压力的并不只是贵国,还有我大齐的巨鹿郡……”
“哦?”赵弘润闻言略带调侃地说道:“火弩战船不足以防守河界么?”
是的,齐国在河界驻扎了一支可以发射火弩的战船队伍,这些战船皆是由鲁国的巧匠精心打造打造,齐国为此花费了巨大的金钱。
但凭借着这支战船水军,齐国在南制楚国的前提下,亦堪称吊打北方的韩国。
韩国引以为傲的骑军,在这些齐国水军面前毫无作为,往往齐国的水军一出动,河界以北的韩国城郭便要蒙受巨大的灾难,久而久之,韩人都不敢在沿河一带建造城郭,那些以往的沿河的城郭,亦被废弃了许多。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齐国并不担心他们北方的国界,他们当初在齐、韩边界陈兵,只是为了给韩国施加压力,否则,当初韩国说不定会趁魏、楚交战的机会,尝试攻略魏国的上党、河东一带。
望了眼微微皱眉的齐使田侑,赵弘润压低了嗓音。
“尊使放心,我大魏必定出兵拥护盟主,但是五万军队……我大魏恐怕有些承受不起,本王方才也说过,北方的韩国,此刻正陈重兵于边戍,不得不防呐……”
齐使田侑望了一眼赵弘润,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