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位肃王站在了雍王那边,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毕竟赵弘润在大梁朝野的话语权,可是不轻。
想到这里,王瑔赶忙敬酒圆场,同时在暗地里狠狠瞪了几眼王瓒,示意后者闭嘴。
王瓒虽然贵为安陵王氏的家主,但在王瑔这位本家嫡系子孙面前,显得有些势弱,在被王瑔眼睛一蹬后,便一脸怏怏地不再说话。
随后,在饭桌上,王瑔盛情地劝酒、劝菜,对待赵弘润的态度那叫一个殷勤。
大概半个时辰后,众人酒足饭饱,王瑔唤来下人撤下了残羹剩菜,泡了两壶茶水端上来。
待等家仆退下后,偏厅内沉寂了片刻。
……要来了。
赵弘润本能地感觉到气氛微微有些变化,端着茶水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
果然不出赵弘润所料,只见王瑔在凝视着他半响后,脸上露出几许为难愧疚之色,苦笑说道:“肃王,分家这边的事,我王氏本家那边已经得请,实在是……唉,王某也不知该怎么说。……分家这些小子,真是胆大妄为!胆大妄为!”
……
赵弘润端着茶杯,神色淡然地瞥了一眼王瑔。
那眼神仿佛是在说:胆大妄为?这就完了?
“呵!”他轻哼一声,不置褒贬。
而此时,只见王瑔舔了舔嘴唇,满脸和气地说道:“肃王殿下,今日王某到了分家之后,已经教训过分家的人,相信他们也得到了教训,不知……肃王殿下能否网开一面,稍加惩戒就算了。”
“已教训过……”赵弘润嘀咕的声音恰好让屋内的人都听到,而随后,他又瞥了一眼方才对他发难的王瓒,呵呵轻笑两声,嘲讽意味满满。
见此,王瑔不由地皱眉用余光瞥了一眼王瓒,随即仍满脸笑容地望着赵弘润,诚恳地说道:“只要肃王能高抬贵手,王氏必有厚报!”
说罢,他啪啪拍了两下手,但见两名护卫抬着一只大木箱走了进来。
箱子打开,里面居然皆是玉石、珠宝、翡翠、玛瑙等贵重物,甚至于,赵弘润还看到了几枚大如鸡蛋般夜明珠。
“王某来得匆忙,不曾备下重礼,些许薄物,还望肃王莫要嫌弃。”
……这算薄礼?
赵弘润脸上不动声色,可心中却着实吃了一惊。
要知道,虽说他以往久居宫廷,对金银财帛没有什么概念,但好歹他也曾带着平暘军去暘城君熊拓的封邑内,抄那些贵族城郭内的家底,如何会不知这些东西的价值?
这一箱东西,绝对抵得上似圉县那种小县城一年的税收,甚至比那还要多。
顿时,赵弘润心中涌起了强烈的仇富感。
想他堂堂姬姓王族宗家嫡系子孙,贵为肃王,可却欠着户部几百万两银子;而王瑔一个郑城公族的子弟,拿出一箱抵得上半座大梁肃王府价值的财宝,居然说是区区薄礼?
该死!真该死!
赵弘润暗自咒骂着。
“……”王瑔张了张嘴,颇有些不知所措。
他感觉赵弘润的神色突然间有些不对劲。
话说回来,这份礼物真的只是区区薄礼么?
当然不可能,这是郑城王氏给赵弘润这位肃王精心准备的礼物,王瑔本以为赵弘润会满意的,没想到,赵弘润在瞧见了那箱财宝后,眼神忽然变得让王瑔无法理解。
而此时,赵弘润已从心底的怨念中醒过神来,目视着王瑔摇头说道:“王公子,无功不受禄,如此重礼,恕本王不能接受。”
王瑔闻言脸上笑容僵了僵,随即,他若无其事地笑道:“哈哈,是王某失察了,似这些小物件,肃王殿下如何会放在心上?”
本王当然会放在心上!不晓得本王如今穷得叮当响么?!
赵弘润心中大叫几声,脸上却淡淡一笑,不置与否:“呵呵。”
笑罢,他摇了摇头,说道:“此番王氏所犯的事,着实不好办啊,贡氏兄弟一事,千余人丧命;县仓亏空,数额更是让本王难以置信……”
听着赵弘润细细数落安陵王氏一门所犯的事,满脸微笑的王瑔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忽然,他打断了赵弘润的话,冷不丁问道:“肃王,您多久没关注大梁那边的事了?”
“……”
赵弘润闻言一愣,细数王氏罪行的话戛然而止,望着王瑔,微微皱了皱眉。
多久?……什么意思?
赵弘润仔细端详王瑔的表情,却见他早已收起了殷勤的笑容,神色似笑非笑,仿佛是有恃无恐。
见此,赵弘润心中咯噔一下。
不会吧?难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