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诸隐贼众以往很看不起许家寨,认为这帮人失去了士侠的信念,彻底沦落为一帮贼寇。
而反观黑蛛与丧鸦,虽然与阜丘众一样干着杀人买卖,杀人如麻,但他们从来不杀手无寸铁的平民,也不抢掠他们。
的确,他们是恶人不假,但他们也有他们的原则。
隐贼,与山贼、强盗是截然不同的!
简单吃了些东西后,应康等人便又开始商议攻打阜丘众的老巢。
因为他们不打过去,金勾就会打过来,两方阵营已泾渭分明,这把火已越烧越旺,更别说赵弘润还又添了一捧柴火,如何熄灭地了?
而就在以邑丘众为首的隐贼众与以阜丘众为首的隐贼众,双方彼此杀得难舍难分之时,赵弘润却悠闲自在地呆在阳夏县衙里。
甚至于,他还有闲情将暂时安置在圉县的几个女人接到了阳夏,毕竟眼下整座阳夏县城已被商水军彻底控制,不怕会有什么麻烦。
而接来诸女的目的,是赵弘润为了让芈姜帮忙看一看阳夏县令马潜的病情,看看后者的疯病是否能治。
因为芈姜、芈芮两姐妹,二人除了巴国的巫术外,前者学的是医药,后者钻研的是毒药、毒蛊,因此正好让芈姜给马潜诊断一番。
毕竟看着一位本可成为魏国栋梁之才的饱学之士变得疯疯癫癫,赵弘润心中也不是滋味。
但遗憾的是,芈姜在诊断完马潜的病况后告诉赵弘润,这位县令大人并非是因为毒药之类的变得疯癫,而是因为心病。
俗话说得好,心病无药医,对此,芈姜很遗憾地表示她束手无策。
“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么?”
望着那位仍然口口声声喊自己王县丞的阳夏县令马潜,赵弘润皱眉询问芈姜道:“难道巴国就没有什么特殊的秘术之类的?”
芈姜翻了翻白眼,面无表情地告诉赵弘润,巴国的巫医之术,并不像世人所臆想的那样神奇莫测,能治的能治,不能治的,还是不能治。
“我要是你,就派人将他带回他的故籍,让其安度晚年。或许在故乡,他的疯病能少有改善也说不定。”留下一句建议,芈姜走开了。
让他返回故籍……么?
赵弘润沉思着。
诚然,待解决了阳夏隐贼这件事,朝廷必定会派来新任的县令,到时候留马潜这个疯疯癫癫的前任县令在阳夏县衙,这的确不像话。
可问题是,就这么将马潜送回故籍,赵弘润又于心不忍。
一个孤寡老头,又无有子女,况且人还疯疯癫癫的,让你返回故籍,岂不是让其自生自灭?
赵弘润很清楚,他们魏国并没有关于退休或离职官员的奉养,因此,有些清官当了一辈子两袖清风的官,到最后告老归降,穷困潦倒,这种例子比比皆是。
也正因为这样,有不少官员在离职前都会捞一笔钱,作为日后的生活所需,从而助涨了朝廷内的不正之风。
只可惜,赵弘润虽然想改变这种局面,但这却是属于吏治的范畴,而如今执掌着吏治的,却是那位东宫太子弘礼。
显然,那位东宫殿下不会允许赵弘润对吏部指手画脚。
也不知雍王兄他们,是不是已开始对东宫动手了……
长吐一口气,赵弘润双手抱着后脑勺,慵懒地躺坐在椅子上。
他并不怪雍王弘誉当初在他决定离开大梁躲避谣言的时候,没有出面挽留,毕竟当时赵弘润若继续留在大梁,非但对他自己不利,对雍王他们不利,对东宫太子也不利。
而一旦他赵弘润离开了大梁,相信大梁那边的皇位之争,无疑会变得十分激烈。
雍王兄应该斗得过东宫的吧?虽然东宫身边的幕僚骆瑸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赵弘润百无聊赖地猜测着。
因为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邑丘众与阜丘众彼此攻杀,杀出一个胜败。
等王都大梁那边,雍王弘誉与东宫太子弘礼的皇位之争,争出一个结果。
除此之外,他眼下能做的事,果真不多。
然而,就在赵弘润等待着结果的这段日子,他忽然接到了一则朝廷送来的公文,居然还是兵部送过来的。
只见上面写着,成皋军围剿大盗贼桓虎不利,桓虎八百骑寇逃入三川伊山,经阳翟潜入魏国腹地。
最后,兵部提醒赵弘润小心谨慎,若能查到桓虎踪迹,则发兵剿之。
桓虎?……这家伙够能耐啊。
赵弘润着实有些发愣。
毕竟,能从成皋军的围剿中顺利逃脱,并且出人意料地潜入魏国境内,居然还甩掉了追兵,那桓虎的本事与胆魄,着实不可小觑。
究竟此人是慌不择路,还是又一个砀郡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