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溃败,企图逃到友军防线中的败军们,则因为友军不给活路,又惊又急,也顾不得许多,而对友军举起了屠刀。
竟然……竟然……
手持着不住滴血的宝剑,楚将乌干忍不住惨笑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在这轮战场上首次拔剑杀人,杀的竟然会是己方的士卒。
“事到如今……”
望了一眼四周己方军势的溃败局面,楚将乌干咬了咬牙,锐利的目光扫视四周,仿佛在寻找什么。
而就在这时,他身侧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你在找我么?……真是巧了!”
乌干下意识地抬起头,骇然瞧见他方才想寻找的目标——浚水营大将百里跋——竟然不知何时已跃马来到了他身前,朝着他举起了手中的长柄马刀。
糟了……
心中刚闪过一个不详的预感,乌干只感觉眼前刀光一闪,便瞬间失去了知觉。
“噗通。”
无头的尸体,缓缓跪倒在地,无力地倒在地上。
不远处,一颗人头在地上滚了两滚,犹能看到楚将乌干那骇然而惊恐的表情。
而与此同时,浚水营五营大将军百里跋坐跨着战马,单手持刀,面无表情地甩了甩刀刃上的鲜血,旋即抬起左手,重重朝前一挥。
伴随着他这个手势,浚水营的骑兵队迅速从两翼冲入战场,试图从两翼对这里的楚军进行收割般的杀戮。
而中央,那收割敌军性命如收割麦子一般的战车,轰隆隆地又出现在此地所有楚军的面前。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下意识说出这番疑问的,显然是还未见识过这种战车威力的楚军中军士卒。
而那些回头瞧了一眼那些战车,便一脸惊恐地仿佛白日见鬼般的楚军士卒,则根本连稍作停留都不敢,不顾一切地扒开人群,亡命地向鄢水方向的来路逃离。
“笃笃笃——”
“笃笃笃——”
那一阵阵犹如钉子敲入木板般的声音,实则每一声都代表着有一名楚军步兵在战车上方车厢内那些魏国弩兵的弩矢下丧失。
只见战车前进之处,一片又一片的楚军士卒中箭栽倒在地。
有的运气不错,直接中箭身亡。
而有的则因为并没有射中要害,还吊着一口气。
然而,战车上的魏国弩兵们根本连看都不看那些在地上哀嚎的楚军士卒,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些仍然还在逃跑的楚兵。
那才是他们的猎物!
至于那些中了箭却还未咽气的楚兵,有些被战车两旁的浚水营步兵补刀杀死,有的更加悲惨,直接被战车巨大的车轮碾压致死,惨不忍睹。
终于,越来越多的楚兵加入了逃亡的队伍,尽管队伍中仍有楚军的高阶将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那些楚军的将领,也无法挽回楚军全军溃败的局面。
“兵败如山倒……”
这是浚水营大将军百里跋第二次喃喃自语这句话。
尽管他的眼中闪过一阵阵怜悯之色,但他绝不会真的去同情这些楚军。
眼下是他们魏军赢了,假若赢的人是这些楚军,他们大魏的军人,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因为,这是战争!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将军,前面便是鄢水了。”一名营将军拍马奔到百里跋身边,低声提醒道。
只见百里跋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怜悯之色顿时被残酷的决然所取代。
“骑兵队绕过去!抢占浮桥!其余人马,配合战车队,将这些楚兵……赶入鄢水!”
“明白!”
那名营将军抱拳领命,拍马离去。
诚然,鄢水由于入冬的关系,水势并不湍急,但是别忘了,眼下已是初冬季节,若是那些楚兵们为了逃命一股脑地跳入鄢水,企图从河里游淌到对岸。
那么,这个季节夜里的寒风,足以将这些浑身湿漉的楚兵冻毙。
毫无疑问!
不过即便如此,百里跋还是有些遗憾,毕竟他口口声声称务必做到不使一名楚兵成功渡过鄢水,但仔细想想,这的确不太现实。
除非……鄢水附近还有一支我大魏的军队,提前抢占了浮桥,断了楚军的后路。
想到这里,百里跋摇了摇头,有些好笑自己的“贪得无厌”。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几名骑兵竟然送回了一个让他简直难以置信的消息。
“报!鄢陵武尉陈适,已率五千鄢陵兵拿下浮桥,速等我军求援!”
不会……吧?
百里跋愕然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