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算了,没什么。」赵衿最后又摇了摇头。
她隐约听到的,李瑕说的好像是「朕的爱妃身体抱恙」,但又不确定,只能暗自气恼被占了便宜。
「对了。」屏风那边,李瑕道:「方才颜天翼身后那个高挑一点的年轻人是他的小儿子颜伯祥,你觉得如何?」
「什么如何?」
「阎容说,若是有适合的年轻才俊可以给你.....」
「没看清,也不怎么样。」「你年纪也不小了.......」「去你的吧。」
赵衿提着裙子从屏风后跑出来,在李瑕的凳子上踹了一脚,气呼呼地便走掉了。
韩巧儿跟着跑出来,道:「李哥哥,我也拿她没办法。」
「你自己要带她出来的,没事,去玩吧......」
这就是一桩小事,前后甚至没花一柱香时间,处理过了就是了,李瑕懒得再去管她们,专注到自己的事上。
今日除了颜天翼,要见的人还很多。
只等稳住了邢州人心,往北安定了真定府,取了顺天府,离燕京就不远了。
而目前为止,忽必烈还没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陛下。」「人到了?」
「禀陛下,到了,不过舆情司也有急信到了,陛下是否先见见信使?」
「你是说舆情司?」「是。」
「先见信使......」
来的是姜饭身边的老人了,风尘仆仆的模样。
「陛下,江陵急报。」一封信递到李瑕手里。
他不慌不忙地接过看了,脸色凝重了些。
「多久以前的消息了?」
「卑职从江陵赶到邢州,整整用了一个月。」「一个月......那估计来不及了。」
李瑕又向信使问了几句细节,目光看向地图,思忖着从何处再挤出一点兵力。
但能调派的兵马已然都调派出去了。~~
燕京。
有官吏匆匆赶进中书省会同馆的公房时,郝经正与刘秉忠低声计议着什么,见有人来,自然而然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公务上。
「郝公,陛下请你过去。」「可知是何事?」
「宋国的使节到了,陛下命郝公来招待。」郝经有些讶异,转头与刘秉忠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权力显然在迅速衰减,现在竟连这样的大事也是临时才知道。
「宋国的使节?」郝经反问了一句,脸上却泛起了些许松快之色,道:「那如此一来,天下形势可就要大为改观了?」
刘秉忠抚须沉吟,提醒道:「至少宋国承认大元的法统,而不承认李瑕的法统。」
郝经点了点头,带着斟酌的语气,道:「若真到了那一步,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都各自叹息了一声,郝经摇头苦笑着喃喃道:「大元的法统,何至于到了需要宋国承认的地步?」
「形势所迫。」
刘秉忠还想再多说几句。
前来通传的官员已抬手,道:「郝公,陛下在等。」
他并没有请刘秉忠过去的意思。
不一会儿,等郝经离开,公房中便只有刘秉忠一人。
他这还是少有的没能参与到大元的核心政务之中,此时独自倚在那,便显得有些孤独。
「一心忠义,满怀冰雪。」
他随口叨了两句之后顺着这格律,却是顷刻便填出了半阙词来。
「一心忠义,满怀冰雪,功就便抽身。富贵若浮云,本是个、江湖散人。」
忽然,门口响起了拍掌声。「好!」
却是白朴提着个酒葫芦边拍掌边走了进来,带着微醺的语气,道:「刘公这词作得好,我还以为刘公只会作「天开祥瑞,万世皇基'这般歌功颂德之句。」
前几日离开大宁宫后,他还是将白朴的词换了,哪怕在忽必烈面前已念过一次,但换了依旧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刘秉忠笑笑,拿手作了个噤声的动作,道:「若无我作歌功颂德之句,你已人头落地了。」「多谢刘公相救。」
白朴坐下,姿势颇为洒脱,之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又道:「若有朝一日刘公也需要人救,学生万死不辞。」
「太素这是何意?」
白朴端起酒葫芦抿了一口,没有回答。
刘秉忠略略一想,笑问道:「看来,你知道你父逃到何处了?」
「嗯。」
白朴放下手中的酒葫芦,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中泛起了向往之色。
刘秉忠摇头,问道:「何处?」「男儿行处是,未要论穷通。」
「我都要怀疑太素是故意被捉的了。」
「我不是,我也是近来看到了大势所趋。」刘秉忠默然了下来,起身打算走。
但走了两步,他却是又转身回来,附在白朴耳边低语了一句。
「你若能联络到你父,告诉他,元宋结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