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扇骨的那一瞬水轻舟心里忽然漫上来一股子恨意,他躲在国师府里这么多年,几乎是处处小心谨慎,如今仍是着了父王的道!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解懿居然也与他们成了一丘之貉。
拿着扇子走回殿内,水轻舟慢慢地坐下。
虽然事发突然,可也没让他乱了方寸。水轻舟素白的一双手把那柄扇子打开再合上来来回回几次,他需要静静地思索一番。
从小就生活在国师府里,水轻舟孤单惯了,遇到再大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思索对策。
好在这些年他也算过的顺风顺水,倒没有遇到几件让他觉出棘手的事。
但远在封地的父王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
水轻舟也不知道这块心病什么时候会要了自己甚至整个家族的所有人的性命!
安王命中并无成为帝王的命数,他那个成天想着要当二儿子也没有当皇帝的命,可这父子俩压根就没把水轻舟的警告放在心上。
父子二人齐心协力在属地经营多年,早就养的兵强马壮粮草丰足。在这样的底气下,也就难怪安王又生起了要从侄子手中将皇位夺回来的念头。
对于父皇当年把皇位传与大皇子,安王始终是是耿耿于怀的!
他至今也没明白一项宠爱自己的父皇为何要在临终前突然立了大皇子为皇太子,甚至都没有给他一点盘桓的机会父皇便龙驭宾天了。
大皇子顺理成章地继承了了大统坐上了那把他以为会是自己的龙椅,而他都没有等到皇兄的登基大典便被一道圣旨调离了帝都,从此再没有踏进过京城一步,甚至他母妃薨逝的时候他上表奔丧也没有得到皇兄的允许。
他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输得这样不明不白。
都说他的长子当今的国师大人是有神通的,对此,安王是将信将疑。
不过他也希望儿子真有神通,那样他就可以让儿子去地府问问那个死了多年的父皇,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水轻舟想得失神的时候,一只白色狸奴从大殿外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它走到水轻舟的腿边娇滴滴的叫了一声,眯着眼睛在他的袍子上轻蹭着。
水轻舟把手里的扇子扔到了案几上,俯身抱起了它,狸奴马上趴在了他的手臂上很舒服的闭了眼。
几年不见父王,水轻舟与他甚至往来的书信都少的可怜。但水轻舟自信对父王还是有些了解的。
从他让解懿给自己送了柄扇子来水轻舟就明白了,父王已经与他挑明,休想独善其身!
水轻舟低头在狸奴长长的柔软的长毛上轻嗅着,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你说他们怎么那么狠……死都得拉上我……”
狸奴听不懂人话,更不会安慰他,只会安逸的窝在他的怀抱中打着长长的呼噜。
“哼!”少顷,水轻舟忽然抬了头:“来人,备车更衣!”
“大人,该用午膳了,您现在就出去吗?”小童在殿门外问道。
“什么?”水轻舟望向了外面:“都这般时候了?”
他没觉得自己耽搁了多少时辰,似乎送走解懿也是一盏茶之前的事,可小童却说该用午膳了……
“不更衣了,备车吧。”水轻舟起身把狸奴放在了椅子上,回身看见那柄躺在案几上折扇,他顿了顿随即拿了起来打开,扔在了狸奴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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