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让他们做,糟践东西。”景行气哼哼地扔了手里的汤匙,又用滚烫的浓茶漱了两次口,他用一只手掌掩在唇前吹了口气,随即翻了大白眼珠子瞪向吴楚风。
“还骚?”吴楚风凑到他近前想要闻一闻,却被景行一把推开:“干什么你!”
景行眼瞅着吴楚风的脸猛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身子往后一靠贴在了椅背上,就怕和吴楚风亲了嘴儿。
吴楚风被突来的呵斥吓得一惊,贤王爷过去喝药苦着了的时候也会拧着眉头张着嘴对侍卫们哈口气,嘴里还得嘟囔几句:“你们闻闻,苦不苦?本王天天喝这些东西,真是够够的了……”
“要不,您先用些这个。”吴楚风往后退了一步,伸长了胳膊将一碟子象眼糕往前推了推:“卑职这就让厨房另做汤去。”
“算了。”景行用两根手指捏了一块糕点意意思思地咬了一口:“都收了吧。”
吴楚风把几乎没动的饭菜又装回食盒提了出去。
“没吃?”门口的侍卫小声问道。
“王爷胃口小用不了这么多。”吴楚风把手里的食盒递给了说话的侍卫:“不当差的时候再吃。”
“知道!”侍卫欢天喜地地接了。
景行在兵部对付了几个时辰,半夜里起来吃了两个核桃大小的肉包子就上了马车赶去早朝。
散朝之前文武百官是不能随意离开出恭的,因此大臣们一早也不敢吃得太饱更不敢喝水。
先前景行有病的时候,胃口也不好。离开王府前喝一口药汤子,他都能一天不饿,肚子里永远跟揣着块石头似得。
如今他身上的余毒尽去,又正是血气方刚地时候,恢复的快。
不过是十来天的功夫,燕之每天换着花样地给他鼓捣吃的,景行的身子已经和过去有了很大的不同。
连吴楚风都觉出贤王爷现在尤其的不好伺候,他一觉得饿了马上就得吃上一口顺嘴的吃食,要是厨房预备的饭食不合王爷当时的口味,王爷立时就会发脾气!
私下里吴楚风把王爷的这些变化也偷偷的跟大夫提过,大夫捋着下巴上的一把长须思忖了片刻才开了口:“这样的症状倒有几分像妇人有孕害口了。”
大夫的话吴楚风自然不敢到景行面前提去,并且他认为大夫说的也不全对,夫人才有喜的时候吴楚风不是没见过,哪儿有王爷这般折腾人?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天色还黑着。
侍卫们提着灯笼站在马车前,吴楚风过去撩了厚厚的皮帘子:“王爷,到了。”
景行面无表情地探身而出,扶着吴楚风的肩膀踩着脚凳下了马车,他深吸了一口气,顿时又来了气:“方才本王用的包子是什么馅的?”
“羊肉啊。”天黑,吴楚风看不到王爷面上的表情,听他的声音就知道这位又要发火,于是忙说道:“羊是小羔羊,一只去了皮去了骨去了杂碎也就出三两斤好肉,做馅的羊肉卑职亲自验了,新鲜着呢!”
“大清早的吃什么羊肉包子!”景行心里有火走路带风,快步朝着宫门走去:“本王的口中尽是腥膻之气!”
进宫前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吴楚风一眼:“太恶心了!”
“……”吴楚风只等着他进了宫门看不到身影了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吴哥,这边坐。”侍卫们拴好了马匹停好了马车,有人过来叫吴楚风到宫墙底下的一溜杂役房里歇着:“依兄弟看,咱们王爷如今这身子光吃药是不成了。”
侍卫很同情吴楚风,不禁嘀嘀咕咕地多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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