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而过,方炎很快冷静下来了。就在这样忐忑不安的气氛中,那突厥人终于在城下集结完毕了,鼓声一阵响过一阵,如江浪拍打着岸石。
黑压压的一大片,突厥人的攻城终于开始了,首先排列在前面的是那些炮灰,其中有不少都是被突厥人劫掠过去的,战争从来都是最残忍的,这些被劫掠过去的奴隶像猪羊一样被驱赶着上来了,他们身上没有盔甲,有的抬着云梯,有的担着木架子,那是用来填平雁门关前的壕沟,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排排盔甲鲜明的突厥士兵,只要发现有谁走的慢了一刀下去就结果了,这些炮灰没有什么攻击能力,却可以消磨守城士兵的士气,是突厥人惯常使用的方法。
看到这一幕,守城士兵们不少都大声骂了起来,一些刚刚上战场的新兵颤抖的双手不知道怎么办,眼神中流露出难以决断的神色,方炎把出长刀,大喝一声杀字。随后几百老兵也同时爆发出杀杀之声,不能让新兵们有思考的时间,一旦冷静下来所谓的士气也就没了,节奏非常的快。
终于在紧张的气氛中,那些突厥的炮灰终于进入了射程,方炎一声令下,弓箭手们很快做好了准备,一轮箭雨如死神的触手洒向了那些无辜又无奈的炮灰们,顿时哀嚎声不绝,雁门关长达两里多,此时守城的士卒却有两千多人几乎是人挨着人,箭雨非常的密集。
身上只穿着棉衣的炮灰们,在利剑的威胁下毫无防备之力,如稻草一样一排排倒了下去,老兵们神色沉着毫无怜惜之意,新兵们也很快反应过来,度过了心理恐慌期,也开始麻利地射杀起来了。
突厥人根本不在乎这些炮灰的死亡,在炮灰的身后是一排排的盾,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死亡之墙,凡是有想着逃跑的炮灰必定在第一时间被杀,鲜血很快染红了战场,绝望的哀嚎声,仿佛置身地狱。
在唐军射杀了将近一大半的炮灰后,某个时刻,这些被劫掠的炮灰终于发疯了一样,如同四散而逃的羔羊,向着两边跑去。顿时有数十骑的骑兵从突厥营中杀了出来,追着这些逃跑的炮灰斩杀。
随后突厥营中又响起了一通鼓声,鼓声急促,铁骑阵阵,真正的攻城开始了。
突厥人原本是不会工程的,他们是游牧民族在草园上生活,不过随着和唐军的一次次战争,他们也把唐军的攻城之法学了个七七八八,这一次攻打雁门关,他们也做了充足的准备,光是云梯就做了几百架。
相比那些如同羔羊一样,没有丝毫战斗力的炮灰们,这些真正的突厥士兵凶猛异常,甚至是悍不畏死,前排刚刚倒下,后排就踏着队友的尸体继续冲了上来,一个个如同恶疾了的狼,双眼冒着凶光,只想着攻打下了雁门关他们就可以升官发财。
“别tnd愣着了,赶紧给老子杀。”老兵们一边自己忙活着一边,监督着身边的新兵。
滚石,金汁一排排的推了下去,城墙上的刚刚用完后面的预备军就运送了上来,整个城墙上忙碌成一片,方炎虽然是第一次指挥这么大的战争,却没有多少慌乱,平时的高强度训练在此刻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一半老兵更是起着中流砥柱的作用。
突厥人似乎是铁了心要攻下雁门关,甚至连一次简单的试探都没有,第一波攻击就有两千多人,100多架云梯在半路上被唐军毁去了二十几架。
突厥人花了老大的代价才加上了云梯,不过唐军也有对付的办法,一根根四五米长的钩子从垛角里伸了出去,云梯一倒连带着正在攀爬的士兵也摔了下去,嚎叫声不绝,整个战场如同十八层地狱一般,不断的吞噬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一场大战下来新兵的存活率往往不超过三成,所以那些经历过两三次大仗,依然活着的士兵都可以称之为老兵了,老兵的数量直接决定着一个军队的战斗力。
一名唐军躲在垛角后面,长枪突刺一下,一名刚刚伸出头的突厥人胸口就展开了雪花,两眼圆睁,怒视着眼前的新兵,仿佛不甘心一般,双手紧紧抓着刺中自己胸口的长枪,不过,体内的力气如同潮水一般落了下去,从高高的云梯上摔了下去。不过这名唐军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一根倒刺铁箭刺中了他的胸口,庞大的身躯在城墙上晃了几下,随后也一头栽了下去,眼看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