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下姓武,方才听得姑娘一番关于美食的言论,只觉姑娘与武某算是同道之人,想与姑娘交个朋友。
因此才贸然作住替姑娘付了这炸果子的钱,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青羽眼见眼前这位姓武的公子,只觉他双目如朗月,神情真挚诚恳,言语之间,不卑不亢,不矜不伐,甚是有风度。
她自知此时如若百般推辞,不单拂了这位公子的面子与好心,还会显得她自己矫揉造作,便扬起笑意,坦言道:
“不怪不怪,武公子这般豪爽,我还应感谢公子的好意才是。”
“看来武某并未看错,姑娘当真是性情中人。
我瞧着姑娘对美食很有看法,前面不远处又是这享誉洛城的醉翁楼,不知姑娘可愿意赏脸,与武某前去一叙?”
这付几个油炸果子算是小钱,可这醉翁楼向来是官宦子弟最喜光顾的酒楼,其中吃食的味道乏善可陈,但价格却不菲。
青羽不单对那醉翁楼丝毫不感兴趣,而且心中亦是知晓,自己如若应承了这萍水相逢的武公子,便可算是欠下一份人情债了。
“武公子,今日着实不凑巧,我独自出来已有些时辰,如若再不归家,家里人便会担心了,我们该日有机会再聚吧。”
青羽面带笑意,礼貌地婉拒了武公子的热情好意。
这武公子是个识趣的人,听了青羽的话,便也不继续强人所难,只是接着开口道:
“嗯,也好。不过姑娘你这满手皆是东西,会否有些不方便?
不如先随武某去前面醉翁楼,我帮姑娘讨一个大些纸袋?”
青羽望了望自己满手的吃食,又望了望还放在案台上的那一袋子油炸果子,确实心生几缕无奈的忧愁。
我这一见到美食就眼睛大,肚皮小的习惯委实是应该改改了……
“也好。那便有劳公子了。”
青羽思索片刻,便应承下来。
毕竟她今日出门一无马车,二无小厮,还买了这么多街边小吃,若是不图个方便的话,不知要到何时才能走回家了。
青羽与武公子闲聊了不过片刻功夫,便到了醉翁楼楼下,武公子让青羽在门前稍等他片刻,便进了人声鼎沸的醉翁楼中。
“我怎的就不能赊账了?!你是新来的吧?也不好好睁眼看看爷是谁,就敢这般拒绝?!”
青羽正于门外静立看着街上往来的人群发呆,便听一个听来气焰甚是嚣张的男声正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响起。
青羽皱了皱眉,却并未回头,因为听这动静她便知晓定然又是哪家的贵族公子正在横行霸道。
“这位公子,醉翁楼本就是这洛城最负盛名的酒楼,出入此处的人非富即贵,
我想公子您也不例外,既然如此又何必做出如此不合身份之事?”
青羽闻声,身子一顿,唇边挽起笑意。
看来是有人要仗义出手了!
紧接着,青羽循声回头,入眼的便是方才替她付油炸果子钱的那位武公子。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般与爷说话?!”
那个蛮横无理的男子再次开了口。
青羽朝声音的主人远望过去,却只看得到一个涨红了的侧脸,不知那人是因为恼羞成怒,还是因为喝酒上脸。
“我当然不是东西,我是人,是个堂堂正正,不会这般蛮不讲理的人。”
武公子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眼神之中不见丝毫惧色。
“你!你敢讽刺我!
我告诉你,要是告诉你我的来头,恐怕你立时便会跪地求饶!”
“那公子倒是说说。”
武公子非但不畏惧威逼,眼神中反倒带着几分轻蔑。
“哼看来今日不亮出身份,你是不会求饶了!
好,爷就告诉你!爷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长平郡王!”
那男子气焰丝毫未有减弱的势头,面上充斥着沾沾自得之色。
听到此处,青羽的神色不禁一凛,眸子中透着几分隐隐的寒意。
原来是高瑾,怪不得总觉得那个身影有些许熟悉之感。
今日这个闲事,她本是不想多管的。
可这个高瑾曾经就因行事乖张害她跌入水中,险些遇难,那时要不是高子玦在,她估计早就不在人世了……
过了这么久,他不但没有丝毫长进,眼下竟变本加厉,这般仗着自己身为王室之人的身份专横恣睢。
“哦,原来王室之中也有公子你这般的败类。”
武公子的语气仍旧平和,但言辞已不再似此前那般客气,眼神之中也隐隐透露着憎恶之情。
“你!我今日要让你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说着高瑾怒目圆睁,抬起手掌便朝着武公子的面上挥去。
可高瑾的手掌还未碰到武公子的脸,便被一只微凉却有力的手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