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怒目圆睁地冲向襄安,挥手便欲在她面颊之上打下一掌。
谁料她的手却被突然钳制住,猛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襄安与于琴皆是一愣,同时抬首,只见龄儿正费力地拉住她母亲的手腕,满目悲愤之色。
“龄儿?!怎么是你?!你快给娘松手,我今日非得要狠狠教训一番这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
于琴一见是自家女儿突然闯了出来,嚣张的气焰不减反增,尖厉的声音响彻整个后院。
“我不会松手的!您绝不可以当着我的面再伤害姐姐!
再说我方才已将您的话尽数听了去,您委实是太过分了!
怎可以对已然仙逝的大娘出言不逊?还以这般说难以入耳之言伤害姐姐?”
龄儿紧皱眉头,死命地拦住于琴,以防她会伤害到自己身后的襄安,面上的神情颇具视死如归的气势。
襄安见龄儿为了自己竟这般与她的母亲作对,心头霎时涌现出一股熟悉的暖流。
幼时,自己因体弱多病被父亲、二娘以及一众侍从嫌恶,避之不及之时,龄儿亦是这般首当其冲地为自己出头。
自从襄安顽疾痊愈,背井离乡学习医术之后,她们姐妹二人便陷入了长久的分离之中,以致于待她二人皆及笄后,每逢相见都只行点头之礼,显得很是疏离。
此事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襄安心头的一大遗憾,直至遇见活泼善良的青羽,才填补了襄安心中那份对姐妹亲情的空缺。
襄安与龄儿已很久未有过执手谈心,促膝长谈了,所以襄安以为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已然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名存实亡的亲人。
可……眼下她却又再次为了自己挺身而出。
这让原本正处于剑拔弩张气氛中的襄安顿觉触动,不自觉便红了眼眶。
“我过分?!你也不听听她方才是如何说你娘我的!你要是听了……”
“我听到了!要是换做我,我也会回敬您同样的话!
娘,这些年来,您觉得姐姐和大娘谦让得还不够多吗?你怎的还要这般咄咄逼人?
您真的太叫我失望了!有的时候,我都羞愧于您是我的娘!”
龄儿未等于琴将话说完,便带着嘶哑的哭腔将她打断,继而朝着于琴大声吼道。
于琴听罢自己亲生女儿的话,举起的手募地垂落,满面颓然之色,双目写满了失望。
“你竟为了她,公然和我作对,还…说什么羞于我是你娘?!你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于琴气得声音发颤,浑身发抖,不可置信地瞪着龄儿,语气却早已失了方才的气势。
说罢,只见她黯然失色地转身离开二人的视线。
“龄…龄儿…你快追去看看你娘吧……”
襄安万万没想到龄儿会为了自己吐出这般的言辞。
眼见失落透顶的于琴和泪雨涟涟的龄儿,她心头便生出些许不忍,于是劝慰道。
“我不会去的…她真的太过分了…”
龄儿抽噎着拒绝了襄安的提议。
“可她毕竟是娘…你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了…为了我这样顶撞她,着实不值得……”
眼见龄儿哭得不能自已的模样,襄安的心不自觉地揪了起来。
襄安话音未落,龄儿便募地扑到襄安怀中,紧紧揽着她,低低地呜咽而语道:
“姐姐…我们是亲姐妹,别再说值不值得这样的话……
这些年来,是我娘欠你和大娘的…我不会求你原谅我娘…
只是…我们姐妹二人可否重归于好?”
襄安心头大动,眼泪霎时涌出,动情得说道:
“傻妹妹,姐姐从未迁怒于你……你永远都是姐姐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