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贺的腿,抖得如筛子一般。
听见元杳问起,他差点没站稳。
费了好大劲,邱贺才开口:“没什么……我腿疼。”
腿疼?
元杳笑了一下:“邱掌柜年纪不大,毛病倒是不少。”
邱贺默默忍了这句一语双关的话。
他讪笑。
这时,大夫在少年身上取下银针,捏起他下巴,手指伸入口中。
“呕……”
“哗啦……”
少年吐了一地。
尽管,事先有心理准备,不少人还是被恶心到了。
元杳忍着胃中汹涌的翻滚,别开脸,问大夫:“大夫,他的呕吐物中,都有什么?”
大夫几乎要抹泪:“回郡主,有牛乳,有葱花,有虾……还有些冰糖葫芦……”
什么乱七八糟的?
元杳想吐。
她强忍着,继续问:“还有么?”
大夫回道:“没了……”
在一堆污秽物中,分析食材,大夫心里是崩溃的。
这时,一个禁军道:“还有核桃酥。”
核桃酥?
四时春,是绝不可能出现坚果类的食材。
牛乳,京城只有四时春、天香楼有。
吃过四时春的人都知道,四时春昨日到今日,都只做了甜品。
虾?
四时春根本没虾!
而且,虾这种食材,在大齐,寻常人家是吃不上的……
元杳冷笑了一声,看向邱贺:“邱掌柜,还记得,那日你我在契约书上,写的内容是什么吗?”
邱贺沉着脸,脸色难看至极。
地上,那妇人也跟哑巴了似的。
自元杳强行让催吐时,她就知道,完蛋了。
少年的胃里,根本没有四时春的东西……
邱贺身体,在太阳下晃了晃。
他掐着掌心,勉强让自己清醒了些许后,才开口道:“不是我!”
“不是你?”元杳奶声问:“难不成,是我?”
邱贺:“……”
他万万没想到,元杳居然会想出催吐,分析呕吐物这种逆天的法子来!
连他,都没想到过这种法子!
自始至终,他的目的就一个:让元杳输,他赢走四时春。
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元杳郡主,竟如此聪明?
见邱贺不说话,元杳笑了。
她开口:“莫非,邱掌柜还想倒打一耙,咬定是我自导自演不成?”
邱贺眉心开始狠狠跳动。
他咬牙:“兴许……兴许是谁陷害我!”
“陷害你?”元杳奇道:“陷害你的人,会把人运到四时春门外,让他在那儿拉一地,恶心四时春的食客?”
“我……”邱贺腮帮子肌肉狂跳:“兴许是哪个伙计瞒着我做的……”
伙计?
伙计就不是天香楼的人了?
元杳扫了一圈周围围观的人,小奶音格外大声:“我只问你,你认不认输?”
认输?
这就要认输了么?
明明,今天才第二天,明天,明日还有时间……
邱贺后背被冷汗打湿,双腿发软,脑瓜子嗡嗡地响。
他想:他栽了。
他也输了。
从他听了伙计的话,花钱找人来污蔑四时春的那一刻,他就输了。
不!
或许,从他和元杳打赌的时候,他就输了。
“元杳郡主……”邱贺牙齿打着颤:“你赢了……”
“嘭!”
邱贺一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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