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跟在安颉身边的士兵中有几个是马队的,接受过重机枪射击训练,水平有多好就别指望了,但最起码知道怎么装弹,怎么处理诸如卡壳之类的问题,怎么射击。他们见状,也操纵一挺重机枪往俄军人数最密集处疯狂扫射。边防团弹药匮乏,他们每次重机枪射击训练撑死也只能打十来发子弹意思意思,现在遍地都是成箱的子弹,完全可以敞开了祸祸,还有什么好想的?扫!往死里扫!
一听到重机枪发出轰鸣,周遭惨叫声和哭喊声震天动地,康斯坦丁少校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最惨的是那位脾气暴躁的上校还在放声咆哮,吼得震天动地,这……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那两挺重机枪都对着这边疯狂扫射,在扫翻了一堆人之后,几发子弹终于穿透人墙,将科琴上校和那两名架着他逃跑的士兵撂倒在地。科琴上校的咆哮声戛然而止,有一发子弹正好打在他的脊柱上,当场就要了他的命,康斯坦丁见状骇得魂飞魄散,都顾不上去看上校伤在哪里了,趴在地上手脚并用拼命的爬,他可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
安颉还不知道自己和部下这通疯狂扫射取得了多惊人的战果,他只管扣动板机,将弹链上的子弹通通扫出去。打完了一条还不过瘾,让供弹手又给他换一条,算是打了个爽。两条弹链打完,射界之内,俄军士兵的尸体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目之所及,已经看不到一个还能站着的了。
巴彦跑过来,兴冲冲的叫:“团长,罗刹鬼子被我们打得放了羊,有很多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就这么赤条条的逃得满地都是,要不要继续追杀?”
安颉狞笑:“用不着!这么冷的天气,他们什么都没穿,冷都冷死他们!赶紧动手把战利品运回去,拉不走的就一把火烧了,一发子弹都别留给罗刹鬼子!”
巴彦说:“好咧!”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海拉尔城中的军民都已经骑马出城,赶来助战,看到俄军大营尸横遍野,不禁咂舌。打仗是用不着他们了,不过他们帮忙搬搬东西还是可以的,巧得很,俄军大营里有不少四轮马车,就连挽马也不缺,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搬,能搬多少就搬多少!
边防团欢天喜地地疯狂搬运战利品,机枪、弹药、火炮、粮食、被褥……但凡是能搬走的,通通都不放过。海拉尔穷啊,大家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好东西,一个个跟阿里巴巴他哥进了强盗的藏宝窟里似的,都不要命地狂搬。你见过一个人搬着两箱子弹健步如飞的画面吗?这里比比皆是!
趁着大伙狂搬战利品之机,安颉带人清点了一下伤亡,顺便统计一下自己的战果,结果让他非常满意:敢死队伤亡一百二十余人,而俄军和蒙古叛军至少有1200人死在了这场夜袭之中,双方的交换比高达一比十。如果说白天几场小胜给了安颉一些信心,让他确信凭着自己手中这1000多号人能坚持到援军抵达的话,那么这场大胜就让他信心爆膨了。他意识到,俄军并非不可战胜,只要沉着冷静,打准破绽,战术运用得当,足以给这些骄狂、不可一世的俄军予重创!
他在尸体堆里找到了科琴上校————这家伙那身制服在一大堆啥都没穿的俄军大兵中间实在太显眼了。边防团官兵得知他们打死了一名俄军上校之后,无不放声欢呼,甚至举枪对着天空不停扣动板机,尽情发泄着心中的喜悦。
安颉不打算制止这种浪费弹药的行为,因为俄军遗弃的弹药都堆成山了,就算他们对着天空打上一天也打不了多少。他的心情异常激动,对于一名指挥官来说,最值得骄傲的莫过于砍下敌军统帅的头颅,而他做到了。
自第一次鸦片战争爆发以来,中国军队击毙的级别最高的将领就是日本的大寺安纯少将,这个倒霉蛋指挥日军第11旅团以极为惨重的伤亡作代价攻下了威海卫的摩天岭炮台,他跑到炮台去摆拍的时候,在海上用舰炮支援炮台守军的“来远”号战舰一炮轰过来,当即要了他的命。这是破天荒第一遭,跟列强打了这么多年,大寺安纯是死在中国军队手中的唯一一个带将星的。
上校跟少将相比还差点意思,但是安颉对这一战果也极为满意,让人把这个老鬼子的尸体拖回去。这个老鬼子虽然已经死透了,但还是有点价值的,至少可以用来抽俄军的脸,或者跟俄军做点交易,可不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