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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发炮弹直接落到载沣的卫队中间,那些来自东北深山老林,拿着一个短矛就敢跟虎熊肉搏的强悍士兵面对从两千米外飞来的炮弹,就跟铁锤下的鸡蛋一样脆弱,哗啦啦的倒下了一大片。一截断腿带着血水飞出去,砸在载沣的身上,把他砸倒在地。当这位摄政王发现砸倒自己的是什么玩意之后,整个心脏收缩的只有核桃大小,甚至都不敢将那节筋骨毕露的断腿甩开,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卫兵们冲上来,一脚踹开那些断腿,把他架起来就跑,跌跌撞撞的逃离已经沦为黑衣军炮兵靶场的驿道,钻进了路边的灌木丛里。在这个过程中,载沣一直在疯狂的尖叫挣扎,原本文文弱弱的他此时力气却大的吓人,差一点点就把两名徒手能勒死野猪的卫兵给推倒了。
但卫兵们显然不会为主子这一身惊人的力气而感到骄傲的,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失望。
军营里,强者为尊!
在这些葱白山黑水之间走出来的虎枪兵后代眼里更是如此!
他们的祖上就是赫赫有名的索伦死兵,不管是明清交兵,还是大清建国之后的南征北战,索伦死兵每战都是身披三重铠甲,手持虎枪,顶着敌军倾泻过来的弹雨箭雨悍然发动冲锋,用锋锐无比的虎枪将敌军一一穿成肉串!他们作战勇猛,甚至可以说嗜战如狂,让明军为之胆寒,每逢大战,只要索伦死兵出动,就没有他们冲不开的防线!这些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浩瀚的大江边,靠着渔猎为生的青年,也继承了他们祖先的勇猛和好战,他们渴望着能够追随一位英明的统帅,就像他们祖先追随努尔哈赤、皇太极那样,去四处征战,建立不朽的功勋!
然而仅仅是一阵炮击,一截断腿就给吓破了胆的载沣,显然不是这样的统帅,这让他们大失所望。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载沣,黑衣军的炮击来得实在是太疯狂了!不少于70门75毫米山炮以每分钟八发的速度朝着驿道疯狂射击,此外还有数量众多的迫击炮也在闷装猛砸,驿道上炮弹比雨点还要密集。处于炮击区内的清军士兵只觉得到处都是呼啸落下的炮弹,到处都是爆炸火光和横飞的弹片,在空中翻飞的是军装和旗帜被撕裂之后产生的破布片,以及不知道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扯下来的断手断脚,甚至是内脏……如此恐怖而血腥的情景,别说是载沣这个连只鸡都没杀过的二货,就算是那些敢在深山老林里跟虎熊搏斗的虎枪兵后代也为之惊骇!不管是北洋第一镇还是禁卫军,此刻都完全乱了套,士兵找不到军官,军官也顾不上士兵了,所有人都在抱头鼠窜,试图逃离这个可怕的修罗屠场。然而炮弹如雨点一般落下,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每一发炮弹落下都要炸飞好几个。
每一发榴霰弹在空中炸开都要扫倒一片。
这不是战斗,这纯粹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被远远抛在后面的资中部队和炮兵部队是幸运的,他们离得太远了,黑衣军的炮兵根本就够不着他们,所以截止到目前为止,他们一发炮弹都没挨到。看到前方炮声隆隆,自己人被炸得血肉横飞,那是累死累活拼命往前赶的炮兵可淡定不下来了,在军官的指挥下纷纷停止前进,把大炮放列开来。所有人都知道,任由敌军这样疯狂炮击下去,那些步兵可能一个都活不成,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他们手中的150毫米榴弹炮还以颜色,压制敌军的炮火。就算无法有效压制敌军的炮火,至少也能吸引敌军向他们开火,替步兵减轻一点压力!
然而,就在他们乱糟糟的将沉重的大炮推向相对平坦一点的地方,摇起炮管准备射击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
“敌军骑兵!敌军骑兵!”
正在按照训练条例用辎重车辆组织一道环形防线,为炮兵提供掩护的轻重兵发出惊骇的尖叫声。在他们惊恐的注视之下。大队大队身穿黑衣,头戴黑色头盔,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从数百米之外的林子里冲了出来,挥舞着寒光闪闪的马刀,风驰电掣,直奔这边而来!
没有任何试探动作,更没有故弄玄虚的战术欺骗动作,一上来就是直奔主题,滚滚向前的铁蹄和笔直地指向这边的马刀再明确不过的告诉清军:他们就是冲着重炮部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