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扫倒。第九协阵地前,黑衣军士兵的尸体横向卧一地,血流成河,堑壕战的残酷,令人胆寒。
黑衣军一连发动了三次进攻,每一次都让第九协用山炮轰,用重机枪扫,甚至用手榴弹砸,给打了回来,两个营伤亡惨重。他们的窘境也说明,当对方手中拥有大量轻重机枪的时候,无遮无掩的步兵的进攻便变得极其艰难,甚至跟送死没有任何区别。幸亏他们冲锋时队形极为松散,一个连展开能覆盖至少一千米的攻击正面,所以那两个营伤亡虽大,却没有被打残。换作扛着步枪在军乐中排成整齐的队形大步向前的欧洲军队的话……呵呵,一战初期德军一个团进攻法军一个营据守的防线,短短几分钟就伤亡了500余人。黑衣军应该庆幸,他们有个已经看透了未来战争模式的老大,否则这一战下来,他们至少一半人回不了家了。
进无遮无掩的开阔地强行发动冲锋的黑衣军并不好受,据守战壕的北洋军更不好受。黑衣军的重型榴弹炮和迫击炮不断轰击着他的阵地,给他们制造着巨大的伤亡,而抛射炮则不断向他们发射灌满凝固汽油的燃烧弹,把一段段战壕生生变成火坑,几个回合下来,他们同样伤亡惨重,战壕外全是黑衣军的尸体,而战壕里则满是北洋军士兵的尸体。
激战正酣,张永成所部逼近曲阜和蔡锷率领全师主力阻击清军的消息一并传来,苏天成和林鹏都不免一阵后怕:张永成这货也太阴了,居然无声无息的逼近了曲阜!要不是师长增援及时,他们此时恐怕已经覆背受敌了!
“师长那边情况怎么样?压力大吗?”苏天成在电话里问师部参谋。
那名参谋很淡定的说:“清军跟疯了一样猛攻我们的防线,每一次都被人民割麦子一样扫得尸横遍地,难以寸进,按这推进速度,他们在过年之前都别想打到曲阜去。师长说了,张永成他应付得来,有他在,清军别想有一兵一卒能够通过这道防线,与马良会合,你们只管放手施为,去歼灭马良所部好了!”
苏天成咬咬牙,说:“告诉师长,最迟傍晚,我们一定能歼灭马良所部,拿马良的人头去见他!”
参谋说:“等你们的好消息!”
结束了与师部的通话之后,苏天成跟林鹏商量:“该死的德国佬,居然把改进型的马克沁重机枪也卖给北洋军了,害得我们死伤惨重啊!不能继续这样打下去了,必须想个办法摧毁那些重机枪,否则我军死伤会极其惨重的!”
林鹏同样也打得一头火大:“我建议让榴弹炮逼近到一千米内,向清军的机枪火力点进行直瞄射击,打掉这些该死的机枪!”
苏天成说:“不行,让炮兵在开阔地上前移至距离敌军防线一千米处展开炮击,那分明就是跟敌军同归于尽,我们不能这样做!”
林鹏有些焦急:“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苏天成沉吟良久,说:“北洋军敢死守,无非就是因为背靠着泗水河上的浮桥,一旦战事不利,马上就可以通过浮桥撤回北岸,跟我们隔河对峙……”
林鹏眼睛一亮:“如果能将那几条浮桥炸毁……”
苏天成说:“那他们想不阵脚大乱都不行了!马上向师部申请,派几架战斗机过来,炸掉泗水河上的浮桥!”
现在天空中铅云低垂,北风凛烈,真的不适合飞机出动。不过蔡锷得知这两个团面临的困境之后,还是果断下令师部下辖的四架战斗机全部出动,挂上炸弹直扑泗水河浮桥。
泗水河浮桥上热闹非凡,大批北洋军伤员通过浮桥源源不断地送到北岸去,大批生力军则通过浮桥奔赴南岸战场。这些雄纠纠气昂昂地跨过泗水河的清军有勇营、驻防营,有宁阳地区的团练武装,甚至有旗人,杂七八杂的,光是分辨他们的番号就足够让人头疼的了。马良告诉他们,第九协在南岸已经打了胜仗,给予黑衣军巨大的杀伤,胜利已然在望了,所以这些生力军一个个斗志昂扬,步履飞快,恨不得长翅膀飞到南岸去加入战场,痛打落水狗!
只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再通过这道浮桥返回北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