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纵马疾驰,朝着济宁方向搜索前进。这两百名骑兵算得上是北伐军伸得最前的一支触角,比它们更靠前的,也只能是不时从天空中掠过的飞机了。
天色阴沉,寒风阵阵,战马飞驰扬起的烟尘久久不散。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算是正式入冬了。不过,第1骑兵旅的骑兵们却很喜欢这样的天气,凉快嘛,那阵阵寒风正好给战马降温,省得它们因为太热而丧失战斗力。他们十分放松,俨然是一头雄狮在巡视自家的领地……这一路过来实在太顺利了,清军的表现只能用“脓包”来形容,整个齐鲁大地,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们紧张起来的。
第一骑兵连连长马彪与马成并肩驰骋。马成曾是山东赫赫有名的响马,多次攻击津浦铁路,抢劫火车,做下了许多惊天动地的大案,马彪是他侄子,从十四岁开始便跟着他冲州撞府,磨练出一身强悍无比的马上功夫。这位前马贼小头目一脸轻松的对马成说:“叔叔,前出侦察这种事情你交给我就行了嘛,干嘛要亲自出动呢?你可是旅长了,居然干这种尖兵连连长才会干的事情,有点掉价哦!”
马成从腰间摸出水壶,往喉咙里灌了一口……马彪拿自己的脑袋跟人打赌,他分明闻到了烈酒的醇香!
黑衣军军中是严格禁止饮酒的,像骑兵这种随时准备投入战场的部队,偷偷喝酒更是重罪,马成就为此狠狠地惩罚过不止一位对他忠心耿耿的老弟兄,搞得全旅都没有人敢偷偷喝酒了。不成想,这货居然往自己的水壶里灌满了烈酒,喝得不亦乐乎!
马彪喉结蠕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
马成只喝了一口便拧回盖子,哈出一口淡淡的酒气,说:“你小子知道个屁啊!据上头掌握的情报,北洋军把山东境内能打的兵都调集过来了,准备在济宁与我军狠狠地打一场,现在的济宁就是一个大号马蜂窝,到处都是致命的陷阱!像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及时发现这些陷阱?你不怕死,老子还嫌给你收尸麻烦呢!”
马彪顿时满头黑线:“叔叔,你把我看得也太扁了吧?我有这么菜吗?”
马成一巴掌抽向他的后脑勺:“菜不菜你心里没点数?还有,不准再叫我叔叔,叫旅长!”
马彪揉着后脑勺,咕哝一声,不想说话了。
远处隐隐约约的升起一团黄白色烟尘,朝着这边缓缓移动。
马成立即发现了这一不同寻掌的现象,他下令全军停止前进,跳下马去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凝神倾听。
马彪同样跳下去用耳朵贴着地面去倾听,隐隐约约的听到有马蹄的轰鸣声,异常密集。他神情一凛,说:“有大队骑兵正朝着这边杀过来!”
马成说:“总兵力不少于一千人。”
马彪吃惊不小:“这也能听出来?”
马成说:“如果连这个都听不出来,我就别混了!”站起来拍拍手,抬头望向天空。
天空中没有侦察机的踪影。飞机和飞行员都不是铁打的,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他们头顶不停的飞,他们需要休息,所以现在正好是空中侦察的空白期。偏偏在这个时候就冒出了大队敌军骑兵,这时机……
掌握得真不错。
那团烟尘又清晰了许多,现在不用贴着地面听,也能听到喧嚣的马蹄声了。马彪小声问马成:“旅长,敌众我寡,我们是否应该后撤?”
马成睨了他一眼:“自开战以来,我们第1骑兵旅可曾在敌军面前后退过?”
这个倒真的没有。马彪搓了搓大手:“那你说,这一仗应该怎么打?”
马成说:“全体都有,立即下马抢占制高点,挖掘工事,马上!”
然后对自己的传令兵说:“你马上去找参谋长,就说我们在太平镇附近遇到了敌军大队骑兵,让他赶紧带领主力过来增援!”
传令兵应了一声,掉转马头朝来时的方向飞驰。那两个骑兵连则几乎是以光速跳下马,抢占四周的制高点,抡起工兵锹奋力挖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