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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们情绪相当的激动,差点就要暴动了。蒋浩然、马成他们看傻了眼,拜托,你们可是我们的俘虏啊,现在我们主动释放你们,难道你们不应该很开心吗?可以回家了哦!为毛一个个都一副要是我们遣返你们,你们就要暴动的姿态?这不科学嘛!
一名指挥一百来名团丁的小军官跑过来冲马成叫:“这位军爷,我叫郑洲,土生土长的徐州人,骑得烈马,喝得烈酒,熬得远路,能在马鞍上几日几夜都不下马,枪法和刀法也算不错,江湖人称‘锁喉枪,夺命刀’,你招兵不?我愿意在你手下当兵,哪怕当个小兵也行!”
马成握着他的手,说:“老弟,我们现在不打算招兵,你还是回家跟你爹娘团聚吧!”
郑洲说:“可我爹娘捎信过来,说如果我没有在这边当上兵,跑回去的话他们就用拐杖打断我的腿!”
马成眼泪都下来了:“李团练使也说了,要是我敢擅自招兵,他就用战壕杖敲断我的腿!”
郑洲:“……”
妈蛋,怎么想当个小兵都这么难?
再怎么卖萌打滚也没用,最终,在一个骑兵营和一个步兵营的护送之下,这一万一千名战俘还是踏上了归途。临走之前他们每个人的行李包里或多或少都藏了好几块咸饼干,口袋里更是藏着蔡锷原本准备用来犒赏部队的糖果,一个个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是真的不舍,这次给撵回去,天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享受那种整天啥都不用干,只管呆在俘虏营里啃咸饼干和吃鱼肉罐头的快乐!
遣返淮南团丁的时候也碰到了同样的问题。那帮团丁同样吃咸饼干和海鱼罐头吃上瘾了,听说要把他们遣返回去的时候,差点没造反!直到柳晟跟他们解释说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农场的工人了,回淮南是为了接收那帮豪强的田地建立农场,只要好好干,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他们的情绪才稳定下来。临走的时候,不少团丁握着黑衣军士兵的手,依依不舍的说:“兄弟,以后万一还在战场上相遇,你们千万别急着开枪哈,我们会主动投降的!”
黑衣军士兵:“……滚!”
这次李思明没有在淮南团丁中间找到一个类似关先生那样的人才,没辙,只好让柳晟带领两个营,和这些俘虏一起返回淮南。本来熊成基主动请命去淮南独当一面的,他是安徽新军出身,在那边有些人脉,让他去可收事半功倍之利。但是李思明考虑到他老人家当过反贼头子,通缉令现在都还在安庆城墙上张贴着呢,万一让人认出来了,会招来很大麻烦的。虽说现在大清只比死人多一口气了,但毕竟还有一口气在,不是吗?太过嘲弄人家智商是不好的,所以还是换柳晟去吧。
当然,李思明可不仅仅是简单的把人放回去那么简单。徐州、淮南民风极为剽悍,这两个地方的人的桀骜是发自骨子里的,想靠一场胜利就让人家低头,从此唯命是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关先生和柳晟都带着大笔银两过去的,每一名战死的团丁都会领到二十银元的抚恤金,伤残的十银元————尽管那些倒在他们枪炮之下的团丁都曾是不死不休的仇敌。用李思明的话来说:“这些团丁身不由己,被迫走上战场,他们并没有错,错的是那帮逼着他们上战场的混蛋……尽管他们曾是我们的敌人,但他们每一个都上有老下有小,几千个家庭因为我们失去了顶梁柱,我们理应作出补偿。”
听听,多么伟大,多么博爱,多么仁慈!当那一个个失去了顶梁柱,担心遭到报复的家庭领到亡者的骨灰和抚恤金的时候,整个都懵了。还有这样的好事?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傻的人,给敌方阵亡、伤残士兵发抚恤?简直就是圣人再世啊!这一波糖衣炮弹砸过去,徐州、淮西的豪强怎么想不知道,反正再怎么桀骜不驯的团练武装成员都再提不起半点要跟李思明为敌的念头了,因为他们怕雷劈。
宋雨薇对此也颇为不解:“你干嘛要给那些团丁发抚恤金?善良得也太过份了吧?”
李思明说:“因为我不想那些失去了亲人的家庭被有心人利用,成为不稳定分子……我要做的事情很多,必须用最高效的法子去解决问题。貌似没有比花钱收买人心更高效的法子了。”
宋雨薇顿时无语。还以为他真的善良得过分了些,敢情人家只是不希望新接收的地盘出乱子!
嗨,白白感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