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大,可在西市口那点儿破房子,女儿嫁过去还不得吃苦啊。
正好此时豆花铺里进来一位客人,杨三丫不想父母唠叨,就转身出门相迎,来的正是伍秀才。
伍秀才一身松花色长衫,一看这是新做的衣裳,穿在这修长的身姿上,颇有一种文人的风流。
伍治看到杨三丫,脸颊微微一红,就盯着杨三丫看了两眼,杨三丫心头欢喜,将伍治迎到一旁桌前,问他要几碗豆花。
伍治说请了县学里的几位同窗一起吃的,随即就要到了,先准备七碗豆花,不够再要,只是他们都是奔着这甜豆花而来。
本来是没有了红糖的,只有杨家父母给自家丫头留了一斤糖吃,杨三丫却是想也没想的将这糖放入了豆花里,还刻意的给伍治的豆花里放的糖更多一些。
杨家父母见了,心头很是难受,奈何就这么一个女儿,父母还是向着女儿的,倒也就默认了。
伍治的同窗们来了,都说人家来杨家豆花吃不到甜豆花,但伍治来了,必定能吃到,果然是真的。
几位秀才吃着这甜甜的豆花,忍不住想吟诗一首,这糖的味道,真正是陵城各地都不曾有的,也太美味了些。
这边几位秀才吟诗,那边正在忙着迎来送往的杨三丫忍不住停下脚步,偷偷听了一耳,自己是没有读多少书,也不听懂,但听到他们几位秀才的笑声与恭维声,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伍治是里头做诗后掌声最多的,杨三丫觉得伍治将来一定能中举,将也能像赵昴一样,在县衙里做做师爷不成问题。
就算没有这机遇,一位举人老人,在陵城也是极为受人尊重的。
这边豆花是吃完了,轮到结帐时,杨家父母可没有优惠他们,本来红糖就值钱,卖五两半斤的糖,就他们几碗都有好几两糖了,豆花又不值钱。
然而即使是这样,伍治手中的银钱还是不够的,平素吃了同窗的,这一次伍治请回来,就是想着酒楼里的吃食太贵,来杨家豆花铺里便宜。
银钱不够,杨三丫见他为难的样子,就只收了他手上的银钱,也不计较了,伍治欣赏的看了杨三丫一眼,就带着人走了。
杨家父母看着女儿这做法,心头着实难受,这还没有出嫁,就心向着外头了。
但这一次杨家父母也看明白了,女儿是真的对李明兴没有感情,既然如此,就乘着李明兴不在,将女儿的婚事给办了。
于是杨家托人请媒人,由女方家主动去的男方家里说婚事,这当真是稀罕。
那西市口破旧的院里,伍家父母得知媒人的来意,伍母冷笑道:“一个商户之女也枉想嫁给我儿,我儿将来可是做举人老爷的。”
然而因为杨家有铺面又有好院子在陵城,伍家还是同意了。
等李明兴在稻香村里住了半个月后回了城,就得知自己心仪的女人要嫁人了,时间这般匆促,就在年前入门,已经换了庚帖。
李明兴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来到豆花铺前,杨三丫没好气的说道:“你若真想娶我,拿你家的糖方子来换,你有能耐在李家做主么?”
李明兴的心受了伤,他一直觉得三丫跟他在一起不是为了糖方子的事,没想到被嫂子和妹妹都猜中了。
杨家父母和杨三丫见李明兴一脸丧气的样子,看来是真的在李家做不了主,将女儿嫁给他也没有什么出息。
李明兴难过的问道:“是不是我没有糖方子,没有送你们这些糖,你们是不是根本就看不起我?”
这话还真是猜对了,要是一开始没有他送的糖,不知道他是商会中成员李三福的弟弟,杨家人还真的看不上他。
李明兴在杨家人的脸上看到了答案,他心如刀割,于是说起先前给他们的糖,既然杨三丫不嫁给他,他要收回来。
杨母语气很冷淡地说道:“收什么收,早卖完了,没得收了。”
李明兴看着这一家横蛮不讲理,心都凉了,既然已经卖了,那就结银子,虽说没有市价,但他们卖一两银子半斤,二两银子一斤,他就按着这个价来收。
杨母生气道:“我女儿陪你说话,陪了你一阵子,你还敢让我们还糖,真不要脸,赶紧滚。”
李明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以前觉得杨家父母对他还是挺好的,现在看到他们这一副嘴脸,感觉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于是李明兴看向杨三丫,问她:“你也是这么想的么?”